目前分類:於是我說,下雨天,記得帶傘。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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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一走,書韻就可憐巴巴地發出破碎的聲音:「妞兒。」

原來她也醒著。

妞妞兒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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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爺伸手抹去阿雲臉上的淚痕,又順著她臉頰輕揉:「這有甚麼好哭,妳的女兒我難道會不照顧嗎?」

阿雲低語:「孩子們都在呢。」

林老爺一笑,收回手,頓了頓又說:「都是那個女人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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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韻退燒後修女才褪去如臨大敵的表情。

林老爺一直在門外等候,下人給他端水端飯都不肯吃。

修女離開時見到他便扳著面孔說:「你,打小孩,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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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一聽又暈了過去,阿雲交代棗兒送她回房後親自到廚房泡了碗老蔘湯灌進書韻嘴裡給她吊命。

林老爺看了說:「也給妞兒灌幾口吧,多虧了她,否則我真會把韻兒打死。」阿雲便給妞妞兒也灌了幾口。

妞妞兒傷勢較輕,灌了幾口蔘湯便醒來,聽她娘說起書韻的狀況不佳,不禁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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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兒剛進門就覺得府內安靜地奇怪。

林夫人房裡的小丫頭棗兒知道書韻是妞妞兒的心頭肉,老早就在門口等,一見她趕緊拉了往後院去,嘴裡一邊喊:「快去快去,老爺要打死小姐了。」

妞妞兒一聽哪還有閒情逸致慢慢穿過七彎八拐的迴廊,一咕嚕跳過圍欄筆直朝後院跑去,路上還踢翻了幾盆剛插苗的菊花,花匠遠遠見了驚呼一聲奔來,恰好與妞妞兒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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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丈夫剛死兩年,家裡還有三個孩子要吃要喝要上學呢!因此竟是林夫人越勸她越哭,把一屋子老老小小都哭到後院看熱鬧了。

林老爺慢吞吞地走到後院,見眾人亂成一片,下人群聚竊竊私語,女兒站在廚房邊,表情又怕又倔,手裡還抓著一把跟她手腕齊粗的老蔘。

他探知原委後喚人到前廳取了藤條長凳,要書韻伏在凳上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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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兒四歲起跟著府裡聘的先生拿筆寫字背唐詩,一直到九歲才讓林老爺送進村裡的教會小學,那時還有個插曲。

書韻第一天上學見幾位老師是高鼻碧眼的外國修女,急著回家向人炫耀,偏偏林老爺和幾個船長關在房裡討論航行路線不許人吵,林夫人不舒服剛躺下,阿雲陪著照顧,其他小丫頭向來對書韻避之惟恐不及,因此書韻東奔西跑了幾趟都找不到人湊趣,只好回頭找妞妞兒卻找不著,原來剛進門就讓阿雲差去買藥了。

問起才知道林夫人肺虛吸不上氣,林老爺要阿雲取點冬蟲夏草燉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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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不放心將這種事情交給別人,總是親自取藥,一次掌櫃的暗示她有「一勞永逸」的藥方,問阿雲可要試試,阿雲卻也不願。

阿雲有自己的想法,做這種事情,與其說幫林夫人,不如說想幫那些女孩,奴才和主子糾纏只會吃虧,沒孩子拖累日後或有機會另尋婚配,若是生下孩子,一條白綾勒死了妳算痛快,就怕關在庭院深深,連孩子也不能相認。

年輕女孩抱著母以子貴的想頭,總以為生兒子就能佔姨太太的缺,但大戶人家的嘴臉阿雲是看透了,就算生了兒子,也不過從打掃使喚的狗變成會生兒子的狗,更何況還不一定生得出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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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間空間寬闊,還拉了半綑林老爺從南洋買回來的麻紗簾幕區分內外,染作桃花瓣般的杏紅,金線繡著各色花鳥圖案,碩大隱約,都是阿雲沒見過的動植物,遠遠望去只見房裡一片清爽的粉紅暈著燦燦的金光。

書韻睡的是一張新購的明代六柱花梨木古床,前後圍片雕了雙鳳朝陽,雙鳳的眼裡都點了金漆。

林夫人原想照上海流行的樣式訂製一張洋床,但床匠說照樣雕刻至少也得兩年功夫,還不算上抹漆拋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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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在周家也見過拔步床,卻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睡在裡面,頭一晚緊張地翻來覆去,一會兒盯著床的頂蓋,要不就起身看看妞妞兒所在的小迴廊。

睡了一陣子漸漸習慣了,某天早上服侍林夫人盥洗時林夫人忽然提起床圍欄上的雕刻。她說阿雲妳知道妳睡的那張拔步床上有個好故事,是一個守節的妻子照顧姑翁到老死又千里尋夫的故事。

阿雲一聽眼睛都直了,端洗面盆的手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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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其實有燈,洋燈,小小一盞放在床腳,燈罩滿是細小的灰塵,如長滿絨毛的大蕈。這燈還嶄新的時候該是豔豔的紅,現在則帶著歲月的灰,像放過血的豬肝。

燈下一條細細的拉繩,繩尾繫著飄飄的穗,也是紅的,大概是從倉庫拿出來的時候才新縫上,帶著和燈罩不襯的潤澤鮮艷,像老妓女臉上囂張的胭脂。

燈雖小,在這小小的房裡也堪用了,但阿雲還是習慣點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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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下面尚餘兩個妹妹,若是再逢荒年,總也會一個一個賣掉吧,未嫁的女人在貧戶只是一張吃飯的嘴巴,沒有產能可言。

只是她也已管不到那時候了。後門在她身後一關,她就只屬於周家。

與周少爺的露水姻緣像矇著眼睛游泳,是一種漂浮的冰涼,是一種隱晦的新鮮;是時不時行將溺死了卻又一再被救起的刺激;是冬天下在松葉上的第一把雪,晶瑩可愛,塞進嘴裡卻那樣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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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恨也好急也好,沒錢就只能眼睜睜看阿雲走了。

不論如何,阿雲的人生從此是與老家無關了。

她永遠記得那一日提著小包袱與父親哥哥們趕夜路到周家,還沒七點就站在那扇大紅門邊,門上的銅環擦得比金子還亮,還掛著血紅嶄新的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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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兒步入青春期前,阿雲的生活沒有大煩惱,雖然做人奴才,也算錦衣玉食,只是偶爾想起過往落個兩滴自傷的眼淚罷了。

走進周家的時候她十九,是個被貧窮耽誤的老姑娘。

離開周家那年她才二十出頭,出多少,連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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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事後回想總有些後悔將事情全盤告訴妞妞兒,竟使她對無緣的父親滿腹怨恨。

怎麼就沒想過編個故事呢?說來都是林老爺堅持不可向孩子說謊,唉,怎麼就鬼迷心竅地把他的話當真了呢,妞妞兒又不是他的女兒,他又怎麼能明白做母親的焦慮。

妞妞兒也是,這麼倔,到底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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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韻哼了一聲:「周家太無情了,我才不嫁到那種地方,再說我也不和妳分開。」

她握住妞妞兒的手又說了一次:「妞兒,妳別怕,我不嫁。」

妞妞兒搖著頭:「我瞧老爺這次打定主意了。再說周家富裕,也算門當戶對。現在時局這麼亂,要找到這樣的人家不容易了。」一說,忍耐許久的眼淚落了下來,沿著雪白的粉腮落到耳側,無聲地沾濕了她的鬢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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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每每說起往事總一再對妞妞兒提及周家老總管,他人好啊,雖然長得冷漠,但人好啊。

原來他當年買下阿雲的時候就多給了她娘家兩袋米,後來她被趕出周府,他又偷偷在包袱裡放了一小包銅板。

阿雲對妞妞兒說,妞兒,妳要記著,一個人心地好不好外表是看不出來的,要記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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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望著洞開的房門半晌才想通,周家既然已經有了一個大少爺,又怎會稀罕一個大小姐。周家是不容她和女兒待下去了。

沒多久廚娘端了碗熱騰騰的雞湯進房,湯燉得噴香,肉爛骨脆,湯面浮著一層油光。

阿雲何曾喝過這種好東西,灌進嘴裡卻全沒味道,眼淚還撲簌簌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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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爺與阿雲的關係一直瞞了兩年,直到阿雲懷上孩子才被捅破。

兩年裡周少爺大可找個適當的時機將此事稟告父母,只是他長居家中百般無聊,遇上阿雲後深陷偷情快感,竟蓄意延宕了此事。

阿雲雖年紀較年,卻是不識字的鄉下姑娘,對大戶人家的規矩又懵懂,眼看肚子一天大似一天還以為自己享福了、胖了,直到胎動才明白過來,但已錯過打胎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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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已經佚失,只知道是周府一對老奴才的女兒,家生的丫頭。

她見慣了正房太太嫉妒的嘴臉和惡毒的手段,未免日後周少爺的正房老婆拿她開刀,當然希望周少爺的小老婆越多越好。

可惜後來她雖然生了兒子,卻是難產,痛了兩天兩夜,孩子一出世她便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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