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老太太沒說謊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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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房後的第一個晚上我有事出門,阿德哥陪阿貴姐至就寢才回家,我則趕在晚上十點醫院探訪時間結束前回到病房。阿貴姐已經睡了,但是留了一盞頂燈,亮晃晃地。我想了想,雖然已經搬到單人房,但是我實在沒有勇氣把燈關了,就這樣亮著燈睡到天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新病房的單人床面牆的方向有一股很濃的藥味,分明整夜沒人打擾,也睡滿了八個小時,隔天起床卻覺得頭痛欲裂。

只是我不想讓阿貴姐擔心或害怕,也就沒有特別提,何況我也覺得連著兩天睡不夠,第三天頭痛也是正常的吧。我等阿德哥來院後就回家了,天氣非常好,我忙著洗衣服、帶馬路去河堤散步、回來又幫他洗澡,然後隨便吃了飯又趕到醫院陪阿貴姐。但是我的頭痛卻一直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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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已經分不出老太太到底是在和誰聊天了,是前一天晚上來訪的故舊,還是這天晚上的新角色小女孩,或者是那些不說話的神祕訪客。有一說人最大的恐懼就是像力,我可是徹底領教了,雖然我一直制止自己想太多,但是腦中還是不時浮現小片落的恐怖畫面,還好我平常恐怖片看得不多,沒有太多素材可以想像,否則我恐怕已經被老太太逼瘋了吧。

凌晨五點鐘,老太太忽然啪搭跳下床,疾步往我們這個方向走來。我驚地坐起,只見老太太已經被大女兒女士拉住,阿貴姐也翻了個身,我才知道她也早被吵醒。我拉開了阿貴姐床頭的燈,覺得鬆了一口氣,看見光明真好,看見其他醒著的人真好,我都要跪下來親阿貴姐的腳後跟了。

但是抬頭一看,老太太正睜大眼睛瞪著我,一根手指比著我,嘴巴張大,彷彿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我擠出笑容問她:「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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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的呼救得到了神明的回應,老太太和「貴客」聊了一會兒後,忽然又大呼小叫起來:「妳要去哪裡啊?」叫了幾聲,才回頭對大女兒女士說:「她走了,不知道要去哪裡。」

我是不知道大女兒女士怎麼想啦,但我可是徹底鬆了一口氣。只是我一口氣還沒鬆完,就聽到老太太歡聲說:「妳回來啦?」

有一瞬間我懷疑老太太在整我,因為她實在說得太煞有其事了,諸君該知道一個人的演技太過於純熟的時候反而有一種完美的瑕疵,所以我幾乎要勇敢地站起來說對老太太說「別裝了,一切都是妳掰出來的吧?」但是我畢竟是個俗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一個衝動惹怒「貴客」太不值得了。所以我還是龜龜地躲在棉被裡發抖,祈禱天快些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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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小女孩的對話依然持續著,老太太翻來覆去的說著小女孩好可憐,拿錢給她,大女兒女士反覆的拒絕她勸導她,終於在第五十次繞圈圈的對話時崩潰了,大聲對老太太吼:「那裏沒有小女孩!我看不到!妳要拿錢給她自己去,妳自己把錢交給她!」

我這時已經快要噴哭了,如果老太太真的走過來要把錢交給誰我可能會噘過去。還好老太太嘟著嘴拒絕了,只是一再重複要大女兒女士把錢拿給小女孩。大女兒女士這時跟小女兒女士已經沒有甚麼不同了,開始對老太太大聲斥責,並拒絕她所有的請求,也不跟她聊天了,只要老太太一叫她,她就狂吼:「快點睡覺!妳不睡覺別人還要睡!」

老太太生氣了,大女兒女士得到短暫的休息,我也是。本以為這一夜就這樣了,我不停告訴自己「老太太有幻聽老太太有幻覺老太太有幻聽老太太有幻覺」,就在我已經說服我自己而且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老太太忽然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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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以為我身上的毛不多,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全身都是毛,因為他們全嚇得站起來了。阿貴姐依然睡得香甜,我分外覺得孤單,但是媽媽把我養這麼大,總不能在此存亡關頭拋下她,所以我緊裹著小棉被,躺在陪病床上一動也不動,想看老太太到底搞甚麼把戲。

大女兒女士顯然也嚇了一跳,但是此時的她還勉強維持著風度,柔聲勸老太太趕緊睡覺。但是諸君也知道這位老太太除了聲音宏亮,還十分固執,哪會聽大女兒女士的勸呢,反而轉過頭來譏哩咕嚕對大女兒女士說了一串話。本來我聽不懂廣東話也就罷了,只覺得老太太十分吵鬧,但是偏偏這晚陪病的大女兒女士聽得懂廣東話,卻愛用國語回答,當老太太機哩咕嚕完,她竟然回了一句:「媽咪,妳別胡說,那裏沒有人啦!」

挖哩咧!哪裡?哪裡有人?老太太妳給我說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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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阿貴姐照例八點一到就喊睏,我服侍皇太后就寢後也覺得頗睏(廢話,前一天晚上我們母女倆被老太太整得都沒睡啊!),本來還特地扛了電腦到醫院,實在沒力氣,隨便翻了幾頁書也準備睡了。

這時我做錯了一件事情,本來第一天晚上我還亮著阿貴姐床邊的小燈,但是因為阿貴姐頗有嫌前一天因為燈太亮不好睡的意思,加上老太太那邊還有燈,所以我就把我們這邊的燈全關了。

是的,這一夜,我跟阿貴姐這一邊是全暗的。只怪我們母女倆都是直腸子,一旦睏了就只想著睡覺,根本沒想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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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天班之後,我對老太太帶給我的驚恐也漸漸釋懷。雖然心裡難免疑惑,但是還是選擇相信老太太只是失智症,不然阿貴姐還要住院好幾天,這日子可怎麼過下去啊(抱頭)。

下班後我走進病房,看到老太太又是前一日那沉默乾淨的模樣,靜靜坐在床上,身上黏了一些管子,臉上罩著面罩,一頭灰白的短髮,滿面皺紋,瘦瘦小小,乖巧恬靜。照顧她的依然是小女兒女士,坐在旁邊發呆。

我剛坐下,阿貴姊就神秘的告訴我,早上我離開後小女兒女士也醒了,盥洗過後就走過來向阿貴姐道歉,說前一夜擾了我們很不好意思,阿貴姐是個多話的,就和人家聊了 起來,小女兒女士告知阿貴姐,老太太前一夜聊天的對象們,其實都是已經往生了的親戚朋友,只因她年紀大了糊塗了,所以忘了這些人都已過世,才有夜裡這齣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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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害怕,還是豎起耳朵試圖聽清楚老太太到底在搞什麼把戲。聽了一會兒我總算弄明白了,老太太正和somebody相談甚歡。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可怕的是此時是凌晨兩點多,而且從頭到尾我只聽到老太太自言自語。

說她是自言自語又不大對頭,因為她每說完一句話就會停頓一陣子,彷彿認真在聽誰回話,雖然她說的是粵語我一句也聽不懂,但是一個老太太大著嗓門十分有精神地在隔壁床對空氣談笑生風,總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我們身處的是充滿生老病死的醫院。

我龜縮在小小的棉被裡,期待小女兒女士制止她媽媽,但是小女兒女士大概已經到極限了,整整快一個小時都沒有起來制止她,我又怕又想睡覺,就在這種矛盾複雜的驚恐中不斷重複快要睡著又被老太太嚇醒的狀態下度過了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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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習慣早睡的阿貴姐說她睏了,上床睡了。我又開著燈看了一會兒書打了一會兒電動,十一點多也累了,關了燈睡了。老太太彷彿在說話,但是說什麼不清楚,倒是小女兒女士的回答在夜裡分外清晰:「妳說什麼啦!」「妳要去哪裡啦!」「妳要幹嘛啦!不要下來啦!隔壁在睡覺了妳不要吵啦!」

我心裡想「其實妳比較吵」後也悠悠地睡了,醫院的陪病床只是個硬梆梆的軟椅,一個大人躺上去也就差不多了,我雖然不認床,睡覺不大翻身不至於摔下來,但是還是有些拘束感,因此也睡得不甚熟,隱隱約約一直聽到老太太和小女兒女士的對話。

不知道睡了多久,老太太忽然鬧了起來,原本只是嘟嘟囔囔說話,半夜裡嗓子卻大了起來,聲音也粗,仔細一聽帶著港人口音。小女兒女士惱了,壓著嗓子說:「妳到底要幹什麼?隔壁在睡覺妳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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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週阿貴姐莫名地起了乾咳,本來我們也不以為意,誰知道過了幾天她開始全身痠痛還發高燒,阿德哥一早到附近的教學醫院掛了耳鼻喉科,醫生給阿貴姐做了流感快篩,雖然快篩結果是陰性,但是因為阿貴姐的症狀幾乎和流感相同,醫生認為不能排除因為病症初期快篩不出的可能性,依然給她開了流感的藥物,但是只開三天,並且叮嚀若高燒不退就要立刻就醫,不必堅持吃完藥。

阿貴姐吃了兩天藥,卻開始流鼻涕,往好處想這肯定不是流感了,不過雪上加霜的是她耳石脫落的老毛病也犯了,因此她整天處在發高燒畏寒與頭暈目眩的痛苦中。沒幾日阿貴姐起床說胸口側邊悶痛,我嚇了一跳,擔心她咳嗽過度傷了肋骨,阿德哥又去醫院替她掛了胸腔內科。

那天我要上班,中午衝回家見不到人,打了電話,阿貴姐說她肺炎住院了,原本醫生說可住可不住,若住院則直接注射抗生素,若不住院也可拿口服抗生素回家吃,只是要吃比較久。阿德哥看阿貴姐老是高燒不退,還是給她辦了住院手續,醫生估計大約五到七天可以出院,看復原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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