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狂眼中的世界

書韻哼了一聲：「周家太無情了，我才不嫁到那種地方，再說我也不和妳分開。」

她握住妞妞兒的手又說了一次：「妞兒，妳別怕，我不嫁。」

妞妞兒搖著頭：「我瞧老爺這次打定主意了。再說周家富裕，也算門當戶對。現在時局這麼亂，要找到這樣的人家不容易了。」一說，忍耐許久的眼淚落了下來，沿著雪白的粉腮落到耳側，無聲地沾濕了她的鬢邊。

書韻也哭了：「妳放心，我不嫁！我誰都不嫁！」

兩人嗚嗚咽咽哭了一會兒，書韻抽出胸前的小手絹幫妞妞兒把頰上淚痕擦乾，才又往自己臉頰抹拭幾下。

兩人哭得累了，也是不知該說甚麼，竟沉默起來。

書韻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給妞妞兒，妞妞兒笑著說：「謝謝小姐，小婢不敢當。」

書韻嬌嗔：「別糗我啦。」

妞妞兒拉著她坐到床沿說：「說點高興的吧。」

書韻歪著頭說：「所以妳爸爸姓周啊，我還以為是周媽姓周呢。」

妞妞兒忍不住笑了出來說：「我媽媽姓張，我才姓周。不過周家那邊不承認我，所以我其實不可以姓周。」

書韻越聽越有趣味，忍不住催促：「我還以為妳的名字是我爸爸取得呢。」

妞妞兒說：「中間的『肇』字是老爺提議，尾字的『盈』卻是死了的周少爺早想好的。我媽雖不識字，但一和老爺提起『懷袖盈香』的『盈』老爺便明白了。我媽媽說，還沒懷上我的時候周少爺很喜歡幫孩子取名字，誰知道真懷上了，他卻嚇死了。」

書韻說：「甚麼死了的周少爺，爸爸就爸爸，說得那麼複雜。」

妞妞兒說：「我沒有爸爸。」

書韻輕浮地噢了一聲，不怎麼明白卻也沒有發問，只將妞妞兒的身子抱進她懷裡輕撫拍她的背。

妞妞兒原是比她高大的，但當書韻努力將她擁進懷裡，她卻覺得自己變得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