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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丈夫剛死兩年,家裡還有三個孩子要吃要喝要上學呢!因此竟是林夫人越勸她越哭,把一屋子老老小小都哭到後院看熱鬧了。

林老爺慢吞吞地走到後院,見眾人亂成一片,下人群聚竊竊私語,女兒站在廚房邊,表情又怕又倔,手裡還抓著一把跟她手腕齊粗的老蔘。

他探知原委後喚人到前廳取了藤條長凳,要書韻伏在凳上受罰。

書韻明知乖乖道歉能少挨幾下,偏還扭著脖子朝廚娘吼,妳哭!妳哭!我爹要是沒把我打死就該妳倒楣。

廚娘一聽越委屈了,嚎得哭天搶地,大小姐您就放過我吧,我做了甚麼呀我,我只是好好地做飯燒菜呀我,我哪知道您閒著沒事會逛到廚房來,我哪知道您會把藥當柴燒啊,我要是知道我還不遠遠避開嗎,我有幾條老命和您這樣玩啊我。

林老爺見書韻不受教,手勁越來越重,林夫人心疼,幾度急得翻白眼,又讓小丫頭們按摩熱敷弄醒,啞著嗓子喊住手,但林老爺連頭也沒回。

阿雲攙著林夫人,進退兩難,上前勸吧,豈不將與林老爺的私情攤在眾人面前?不勸,又怕書韻禁不起打。幾度想鼓起勇氣,又因天性膽小不敢出聲,越是猶豫就越開不了口。

院裡站了四五十個人,卻沒有一個敢出面,林老爺手裡的藤條無人阻擋,像長了翅膀的水蛇上下翻飛,只能看見隱約的灰影。

書韻本還唉唷唉唷地叫,挨了幾十下藤條後已是氣若游絲,不叫了;連那廚娘也驚覺事態嚴重,不哭了;林子裡的蟲鳥受了驚嚇,有默契地,沉默了;整個林家,啞了一般,堪稱死寂,林老爺卻還沒有停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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