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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兒四歲起跟著府裡聘的先生拿筆寫字背唐詩，一直到九歲才讓林老爺送進村裡的教會小學，那時還有個插曲。

書韻第一天上學見幾位老師是高鼻碧眼的外國修女，急著回家向人炫耀，偏偏林老爺和幾個船長關在房裡討論航行路線不許人吵，林夫人不舒服剛躺下，阿雲陪著照顧，其他小丫頭向來對書韻避之惟恐不及，因此書韻東奔西跑了幾趟都找不到人湊趣，只好回頭找妞妞兒卻找不著，原來剛進門就讓阿雲差去買藥了。

問起才知道林夫人肺虛吸不上氣，林老爺要阿雲取點冬蟲夏草燉排骨。

林家雖然有個藥庫，但冬蟲夏草名貴怕潮向來不囤，阿雲擔心丫頭們扣下藥錢買劣貨充數，買藥的差使便落在妞妞兒頭上。

這時書韻的興高采烈已褪了，也不管如今病的是她媽媽，只覺得看誰都不順眼，最後竟遷怒藥庫，取了幾捆藥材丟到廚房灶裡，又把做好的晚餐打翻了幾盤，諕得當班的廚娘哭得要斷氣。

林老爺在房裡聽到後院有異動，趕緊將事情結束送走船長們。

林夫人仰著頭痛欲裂的腦袋也起床了，軟綿綿地靠在阿雲身上低聲直問：「燒的甚麼藥？可是咱們平常慣用的那些？」阿雲搖頭。

林夫人怕孩子挨罵，又對廚娘喊：「妳先別哭，驚動老爺我可保不住妳。」

那廚娘自覺委屈正哭得興起，哪能說停就停。

她也有一番自己的思量：事情若不鬧大，老爺夫人護短，一定都推到她頭上，賠藥材事小，丟差使事大，若鬧得外面的人也以為是她闖禍，誰還敢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