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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雲一走，書韻就可憐巴巴地發出破碎的聲音：「妞兒。」

原來她也醒著。

妞妞兒沒有回答。

書韻又說：「為什麼我死了妳也不要活？」

妞妞兒沉默了一會兒才答：「不知道。」

書韻沒說話，卻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妞妞兒又說：「對不起。」

書韻說：「對不起？妳說周媽和我爸的事情嗎？」

妞妞兒又說：「嗯。」

書韻說：「我媽都不在乎了，又關我甚麼事。她們高興就好了。」說完從薄毯底下伸出左手輕輕握住妞妞兒的右手。

妞妞兒轉頭看著書韻，兩人趴著面對面，眼睛對眼睛，忍不住都笑了。

妞妞兒將五根手指輕輕鑽進書韻指縫，書韻也回握著她，兩人十指緊扣，雖然身上傷口疼痛，卻各自感到滿心欣慰。

原本冰冷的掌心，好像又重新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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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初季節一如往常，時局卻越發緊繃，抗戰後期日人雖已後繼無力卻仍堅持不棄。

此時國民革命軍精銳盡在緬甸，日軍卻與蘇聯密商，由蘇聯自東北調動五十萬大軍猛烈攻擊國民政府。

老先生手中無將可用，遂提出「十萬青年十萬兵」口號，號召全國知識青年從軍。

周家因此捎信到林家，說周家小少爺肇允決定響應老先生號召從軍，懇盼林家提早履行三年前訂下的婚約，讓周肇允結了婚再投軍。

林家卻有些為難，書韻剛滿十六，結婚不算早，但哪個父母願意女兒嫁給新婚隔日就要上前線打仗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