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時候,你會做甚麼?」博打下了這句話,卻沒有送出,螢幕上反白的游標一閃一爍像他的心跳。一句很簡單的話對他來說負擔卻很重,對他人而言這是一個問句,對他,這卻是一種剖白。
他終於還是按下了輸入,恰一聲,短短的,讓在此之前綿長的思考顯得沒有意義。輸入鍵其實不靈光了,就像他的腦子。博腳邊的垃圾桶裡有三個空了的啤酒罐,這已經是他試圖喝醉的第七十天了,而他之所以能將日子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成功喝醉過,但他也因此未能真的清醒著。
他真想喝醉,聽說醉了的感覺如飛鳥騰空,原本蜷伏在人腦一隅的想像力平常受著箝制,只有喝醉的時候才能當家做主,所以喝醉的人想像甚麼就能看見甚麼,這個世界不再是平坦無趣以直線結束的海洋與大陸,而是上下三百六十度充滿著飄飄然醺醺然與旋轉不停的快樂。這些都是博從網路上吸收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