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兩件跟陳黑糖有點關係,但其實也算我的生活的兩件小事,來抵銷一下久沒更新的網誌。









前陣子因為我們家老爹的打呼聲太過驚人,音量媲美波音客機降落,於是原本與爹媽同睡的陳黑糖總半夜躡足而來,一臉可憐地向我乞討一席之地。
我房間是通鋪,只要在木板上鋪乾淨狗毯,理論上無處不可睡,可惜當姐姐的天性髒亂,一屋滿地都是衣褲涼被化妝品包包和書,還有埋伏四處、揉爛的發票跟廣告傳單,向來陳黑糖不到最後關頭絕不上我房間,因此當我看到他晃著狗頭狗尾巴垂頭喪氣地出現,便可以想見恐怖的鼾聲如何逼瘋一隻處變不驚的狗,更深深同情睡在老爹身邊的老媽。
陳黑糖是隻早睡晚起的乖老狗,每晚八點半顧定吃完一小盆消夜後,九點正式入睡。而我則是習慣撐到十二點甚或一兩點,算是值小夜班的失業族,因此每當他降尊紆貴地來睡我房間,我便必須將所有燈光關上,只留一盞檯燈,否則他老人家就會低鳴狂吠,非搞得人狗俱傷不可。
不過,最近我卻找到一個好方法來制服他,那就是放陳綺貞的歌給陳黑糖聽。
開始聽陳綺貞的音樂是從「還是會寂寞」那捲專輯,在電視上看到她同名歌曲的MV後驚為天人。
小時候我喜歡重搖滾,國中時一度迷戀邦喬飛不能自己,經常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扛著電音貝斯騎重機去當流浪漢,這夢想一直到上高中時交友不慎遇到幾個嘴巴裝刀片的朋友,經由他們熱心指出「身高不到一百六應該踩不到重機的油門」後才幻滅。
關於重機的夢雖然結束,不過有段時間又迷戀上打鼓的感覺,想像自己揮汗如與敲擊清脆鼓面的夢想,卻也在大學到鼓社觀摩時驚覺自己手腳會打結而宣告結束。
後來,隨著年紀增加,我對吵鬧的忍受度呈現等比級數的下降,沒幾年就連輕搖滾都能激怒我,轉而開始喜愛空心吉他的簡單與柔和。大概就是在這時候聽到那首還是會寂寞吧,毫不抗拒地就被陳綺貞輕軟的嗓音與清爽的歌詞征服,轉而四處尋找她的舊作,而發現有大量吉他伴奏,從此身邊總是必須擺上幾首她的歌,大概就像虔誠的佛教徒愛聽大悲咒一樣,當做煩躁時平靜心靈的藥方吧。
講了這麼多,其實是因為我發現陳黑糖也喜歡陳綺貞的歌曲。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確定陳黑糖到底是喜歡吉他伴奏的歌還是喜歡陳綺貞的聲音,但我可以確定每次我一打開電腦的音樂檔,這傢伙連一首歌都沒辦法聽完就陷入昏迷了。
所以家有寵物或小孩的捧有,可以參考一下,讓他們聽音樂的確可以改善過動的症頭我覺得。










前陣子我跟陳黑糖散步的路上,經常遇到三個女人。我不知道這三個女人的關係為何,不過她們似乎總在固定時間在固定路線散步,恰好時常與我們一人一狗相遇。
最年輕的A女看來也有五十歲年紀,留著一頭十分不相符的學生頭,服裝也很難形容,飄逸棉紗長裙、短袖上衣與背心,有點像民歌時期少女的穿著,讓我想起小時候看過蔡幸娟這麼穿過,但我想就算是現在,蔡幸娟小姐年紀也遠比A女小。
B女與C女看來十分蒼老,歲數相差應不大,只不過C女健康略差,總是拿條拐杖,一蹬一蹬地在路上走。
坦白說,第一次見到這三位女士時,我便不太喜歡她們。因為小時候家裡開店,還有以前幾份工作的關係,見的人多了,也養成經常觀察別人的習慣,說真的,面相、眼神、走路的姿態及說話的口氣等等,都是透露此人個性的關鍵。華人圈有句諺語「相由心生」,我可是深信不移的。
A女令我討厭,第一是因為她孤傲的眼神,第二是因為她面無表情時深刻的法令紋,第三才是她令人不敢恭維的醜陋。
諸君先莫韃伐我以貌取人,容在下好好解釋一番。
第一次見到A女時,她正在跟BC兩女談話,但她嘴裡沒停,卻斜眼上下打量了我跟陳黑糖超過十秒鐘,臉上是討厭動物人士特有的輕蔑嘲弄,厚重的眼鏡後面那雙小眼睛讓我想起在哪本書看過的那句「她的眼神如毒蛇閃爍」。
至於法令紋嘛,我必須說,當一個女人連面無表情或不笑的時候都有那麼深刻的法令紋,就表示她是一個嚴格到近乎嚴苛,挑剔到近乎龜毛的女人。我住的地方聽說以前有大片高級眷村(遷徙來台高官幹部們的親屬居住,而非一般軍人的親屬居住),因此我早就見慣了這種自以為高人一等的餘孽眼神,不過連對陳黑糖如此天真無邪的孩子都能射出凌厲眼光的,還是頭一次碰到。
於是乎我想起了,林肯說過「人過了四十歲就該為自己的容貌負責」一事,中學時老師教到這句話還特別提醒我們,所謂的容貌並不擔指美醜,而是整體造型與氣質,一個人的想法會影響一個人的外貌,這才是林肯所謂該負責的事情。
A女的醜陋來自她高高在上的姿態與斜眼看人的無禮,而這些又更襯托出她先天並不美麗的五官與身材。
其實,原本我對她們的觀感並沒有這麼強烈,只是帶點淡淡的無奈與不悅,直到前幾天在路上再次與她們相遇。或許是我的長相太像學生,所以他們以為可以對我無禮吧,想起這點我就覺得對陳黑糖非常抱歉。
那天天氣不錯,ABC三女又結伴而出,在路上相遇照例又是不停對我們翻白眼,而後無知無覺的陳黑糖便對著路邊栽在土裡的路樹撒了一泡尿。
拿著拐杖、高齡的C女忽然發難,對著我們大吼:「早上清潔隊才來清理乾淨,現在又來這裡亂大便,哼,狗狗狗,狗!」
我頓時有些傻眼,大概自小學畢業後,我就沒在外受過這種窩囊氣了吧,這至少是文明的台北,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地對遛狗的人發脾氣?而且我手裡明明拿著一袋新鮮的大便要帶回家,憑甚麼要被講成好像隨地亂丟狗大便的沒水準人?
本來是很想對她們發頓脾氣的,因為在大街上被人家這樣嗆聲還不回嘴那我真的沒資格當陳黑糖的飼主。可是看看C女拿著拐杖苟延殘喘的模樣,我想少說也有八九十歲了吧,比我外婆還老,唉,生氣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回家之後我想了很久,對於自己沒辦法當下反駁感到很嘔,不過至少我可以告訴自己,等我老了之後一定不要變得像A女那麼刻薄,也不要變得像C女那麼自以為是。
這不知道算不算他山之石可以攻錯捏?(迷之聲:妳只是單純討厭人家批評妳的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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