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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腦是全身最不可靠的夥伴。

她靠在電話亭邊,摳著指甲縫裡的髒汙。她咬著下嘴唇,吃下幾口帶薄荷味的護唇膏。太陽有點大,反射著公用電話金屬機身的光芒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這裡曾經站了一個人,可能穿著牛仔褲,一件有領子的polo衫,也許剪著耳朵上下一公分的短髮,有一雙濃眉,也許,總是不用皮夾,一不小心就從口袋裡掏出好幾張一百塊跟偶然出現的一千塊。也許也用銀色的白金卡,也許也開黑色的平價房車,也許笑起來也有個酒窩,也許也喜歡吃速食,也許,也許剛好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她將頭貼近公用電話,像汲取泉水的旅人,貪婪收縮的瞳孔,用五官一起汲取僅存的氣息。

腦是全身最不可靠的夥伴,所以當她自以為將一切記憶清除乾淨乾淨後,這股熟悉的氣息,卻帶著悲傷從鼻子進入身體,拍痛她心裡的疤痕。

在一個午後雷陣雨剛過、滿是青草香的空氣裡,那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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