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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那天台北風和日麗,我和貢丸湯狠開心地約了要去烏石漁港衝浪,早上起床先洗個香噴噴的澡,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去巷子口小七買了零食跟飲料,直接從新店交流道上北二高,整個就沿途吱吱喳喳開心的不得了,聽過很多人講說很愛塞車的雪山隧道竟然也沒有塞車。

進了隧道之後,兩邊一片水泥色,一點彩繪都沒有,車道上的每台車都開得超慢,坐在駕駛座上的貢丸湯首先發難,一直抱怨大家開得跟烏龜爬一樣,身為狗頭軍師的我只好頻頻安慰:「沒辦法,限速七十嘛。」

結果過了三分鐘,貢丸湯又開始發飆,一直抱怨風景很差。大姐!我們現在可是在隧道裡面啊,隧道裡面你是要有甚麼風景?隧道不就是直直的一條水泥大腸?貢丸湯還是不死心地一邊開車一邊大罵無聊,終於在實五分鐘後,我們走出了一點都不塞車的雪山隧道,超乎意料之外快地來到了宜蘭。

頓時我有一種空虛的感覺,怎麼會從我家到宜蘭只要四十分鐘?感覺比搭捷運到淡水還要快,宜蘭怎麼變得這麼近了?

走出隧道後,一陣該死的雨花鋪上小銀的身體,坐在車內的我們一陣哀號:「下雨了啦啦啦啦啦~~~。」下雨怎麼衝浪啊?枉費我都還已經把泳衣穿在裡面了說!

歷經一陣短暫的迷路,我們終於找到烏石漁港旁的衝浪小海灘,撐著小傘冒著細雨來到沙灘上,細碎的雨花中,只見沙灘上三三兩兩的人躲在傘下,天空的雲密的連一個拳頭大的縫隙都沒有,浪非常大,比起我上次去砂珠灣那種親切的浪不知道凶悍了多少倍,根本不需要等浪追浪,直接被浪打到頭昏就對了,但是海面中還是充斥著不少高手高手高高手,只見浮沈海面一堆小人頭,浪一來,一堆男女穿著非常專業的防寒衣瀟灑地,跟砂珠灣那種整個海灘都是比基尼的不專業形象差超多的。

我:「好多高手喔。」

貢丸湯:「那你要下水嗎?」

我:「那你呢?」

貢丸湯:「.....我昨天打羽球現在全身酸痛。」

我:「.....我怕我又跟上次一樣橫板滑過一堆高手前面。」

我們兩人就這樣呆站了一會兒,眼看雨勢雖沒變大,卻越來越綿密,沙灘上的沙已經全部吸水發黑了,還被打出一個一個針頭般的洞。

我:「現在要幹嘛?」

貢丸湯:「我想拉屎。」

我回頭錯愕地看著貢丸湯,內心感到一陣恐懼,因為我知道這個看似斯文的高學歷份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找不到路找不到停車位跟想拉屎沒屎坑,我當下狠狗腿地獻策:「那不如我們去市區找一間麥當當拉屎吧?」想拉屎的暴君當下也同意這是個好建議,於是我們穿過一堆藤蔓跟垃圾的海灘,回到停車的地方,發動小銀直奔市區而去。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為甚麼我們一路盡是見到茂密的農田跟陡峭的岩壁?路邊偶爾出現獨棟的農舍,怎麼宜蘭沒有市區的嗎?眼看想拉屎的暴君已經瀕臨爆炸邊緣,我拿著地圖也不知道方向對不對,還好此時遠方出現一座發出慈悲光芒的加油站,彷彿一位溫柔的母親召喚我們前去,我幾乎沒感動地掉下眼淚,中油!我就知道還是你最親切!麥噹噹一點都不可靠~

想拉屎的暴君拉完屎後終於又恢復為可愛親切的高中同學,我們沿著海線行駛,沿途都是美麗的深藍色的海洋,雖然天空還是陰陰的,但離開沙灘後雨終於停了(老天就是不給衝浪就對了),東北部的海跟西部的海不太一樣,有一種深邃憂鬱的美感,讓人詩興大發,還有種站在岩石上痛哭的雅興,我雖然無緣如此,倒是看到很多人站在岩石上釣魚,希望他們有釘安全索,阿們。

歷經一段機哩括拉,還有短暫迷路,我們路過一個美麗的海灘,我就吵鬧要下車拍照,我們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在沙灘上寫字拍照,還一邊哼著沙灘這首歌,本來充滿著美麗海洋氣息跟宜蘭特有霧氣的瑰麗行程,卻在我們要離去前發生了一齣悲劇。

我的右腳不知道什麼時候踩到一大陀柏油了啦!!!!

我張口結舌地瞪著我的腳,此時聽到貢丸湯站在我左側輕輕悠悠唱起了歌:「ㄉ一ㄚ啊喀,連丟喀,ㄍ一ㄡˋ阿八,ㄇㄟ低喀.......。」我回頭瞪了她一眼,忽然忍不住也跟著唱起來,然後哈哈大笑了出來,想我從小赤腳在鄉下橫行也從來沒有採到過這種東西,結果竟然在海灘上踩到,真的是太好笑了!

我走到洗腳的地方,想向別人借個沐浴乳,結果竟然被一對夫妻當成土匪,還用一種狠無辜害怕的眼神猛搖頭說我沒有我沒有,我只好無奈的用清水沖,而那陀黑不拉機的油漬不但沒有被洗掉,還搞得我右手變成黑手,貢丸湯此時終於發揮了一點點的同情心:「洗的掉嗎?」

其實也病不痛不養,只是看了礙眼,如果連一小馱柏油我都攪不定,還談甚麼理想跟人生?我就說我要去用沙子把這些東西刮掉,貢丸湯雖然對這種聽起來狠沒有科學根據的方法很沒信心,但是還是狠任命地跟我回到沙灘,並且趁我用沙子撮腳的時候拍下了幾張狠無辜的照片,據說是走自然路線,本來我還想把腳泡進海水中繼續刷洗,誰知道海水帶上來一堆發黑的海藻跟垃圾,我嚇死了,腦海中浮現一堆可怕的想像,柏油可能是某艘漏油的郵輪上留下的東西,誰知道海水中這些骯髒的玩意兒是甚麼,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從海中跳了出來,最後只好用貢丸湯車上的某種溶劑洗腳,卻還是留下一點點汙漬。我幫污漬們拍下了照片,留下這愚蠢的一幕。

搞定後,我們離開那個據說叫做金沙灣的地方,開著小銀在山水之間悠遊暢快地聊天兜風外加迷路,這中間貢丸湯當然又變身了幾次,不過因為我本身不管在任何狀況下只要可以聊天就甚麼都沒差,倒是沒有感受到任何不悅。

我們先在基隆市區迷了一陣子路,終於在一個好心的加油站小弟指引下,走上一條應該只有在地人才會隻到的產業道路,狠勇敢地不顧我們很像逆向的處境(所有來車都跟我們方向相反,又沒有畫雙向車道標誌),只花了十分鐘就飆到萬里,然後殺到我們心愛的富基漁港大啖海鮮。

因為只有兩枚少少的人,我們不敢點的太多,只點了兩隻撒尿蝦,六隻三點蟹,一百五十塊錢的孔雀蛤,外加熱炒店附贈的炒青菜,還有老闆娘硬要送我的海帶,擺了一桌子滿滿的,引起許多人的側目。

總之當我們吃完,已經是一桌子的海鮮屍體了,在旁人看來,這兩個貌似欠揍的小鬼,應該還蠻會吃得吧?(兩個看不出二十七歲的小鬼)

吃完海鮮,我又提議去三芝那邊喝咖啡,整個就很有氣氛,我們去一家我之前去過的(應該叫巴沙那瓦之類的吧,黑媽媽的看不清楚),一開始先在戶外,故作憂鬱地兩人抽掉了兩包菸,聊了一些可能在白晃晃的大太陽下都不會聊的事情,面對隱約可見的浪濤,聽著令人平靜的浪聲,沒有星星的夜晚,月亮漸漸隱蔽,面對多年好友兼損友,面對兩個人的人生,興趣,愛情,友情,事業,各種正經與嚴肅的議題,忽然覺得這個夜晚非常美,美的讓我很想哭泣。

當然沒有哭啦,這只是一種形容詞而已。只是這樣暢快,這樣無拘無束不需要掩飾的時刻,總是令我感到幸福,好像被黑色的世界弄髒了的自己,又回到小時候可以暢快胡亂行事的當年。

深夜兩點,我推開房間門,雖然身體狠疲倦,靈魂卻狠滿足,這是一個充滿流浪意義又吃得狠飽(不懂吃完海鮮為甚麼還要買一個巨無霸烤地瓜,而且也吃不下)的夜晚,海風跟城市裡面腐爛的風味相差很多,而且幸運地完全沒塞車(貢丸湯說是因為下雨根本沒人去),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快樂,有一種從討厭的世界裡察覺到,原來我還是活著。

我想,我還事好喜歡跟好朋友一起去好玩的地方,這或許是我這一輩子都戒不掉的癮吧。

今天的重點是,雪山隧道狠無聊,烏石漁港都是高手,金沙灣有柏油地雷,富基漁港的海鮮好吃到讓人不管錢包少掉多少錢,還有開車兜風真的超爽,貢丸湯,下次我要去花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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