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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林老爺穿了件黑色立領中山裝,領口袖口都鑲著若隱若現的金線。
林夫人套一襲雲米色長旗袍,裙角有幾朵深淺紫絲線繡的帶葉清荷,一頭花苞般的波浪是新式的玫瑰髻,卻沒有插上髮飾。
阿雲不知何時也去房裡換了一套新衣,卻是樸素的深藍布衣棉褲,褲腳還縫了耐磨的雙層裡布,因為找不到同色的裡布,一走動就露出顯眼的淺藍內襯。
林夫人見阿雲穿得寒酸,當眾喊起來:「阿雲,上次不是拿了一塊綢布讓妳做旗袍?怎麼不穿?」
阿雲靦腆一笑,低著頭說:「我想留著等妞兒大些做件好旗袍給她。」
林夫人裝模作樣地嘖了幾聲:「妞兒的旗袍我自會準備,妳那塊綢子的花色又哪裡適合她那個年紀的女孩?林家再怎麼落魄也不至於連妞兒的旗袍都做不出來,更何況林家都還沒落魄呢。」
說完看了林老爺一眼。
阿雲帶著奉承的笑容低語:「謝謝太太。」依舊固執地低著頭。
林老爺一揮手說:「好了好了,這事等吃飽飯妳們再慢慢談吧。」
又對林夫人說:「下回妳把旗袍做好再交給她嘛,明知道她是個最節省的人。」
林夫人嘆口氣沒接話,妞妞兒卻覺臉頰熱辣辣的,穿在身上的短旗袍彷彿生出無數帶牙的嘴巴啃咬著她。
回頭一看,阿雲還低垂著臉,兩隻耳朵也脹得通紅。
桌上的菜沒一會兒只剩大蹄膀乏人問津。
林老爺笑著說:「下次別弄這個了吧,每年都剩它。」
林夫人雖然也笑,卻還是堅持:「生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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