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狂眼中的世界

以下所言是否為真實故事由讀者自行判斷。

十一月初某個在找工作的女生(以下簡稱某人)接到一通電話，是某連鎖補教業總部請她參加面試的通知，打電話來的女生似乎就是應徵職務的主管本人，煞有其事地詢問某人既然沒有相關產業經驗又不是相關科系畢業為什麼會想要應徵這個工作。某人帶著誠懇謙卑的心情表示自己找工作時並沒有限定產業，而只針對工作內容投遞履歷，如果對方願意看她的作品再決定是否錄用她也很樂意參加面試，於是兩人很溫馨地達成協議，約定好了面試時間。

面試前某人重新上網看了一次該公司求才網頁的條件，忽然發現工作內容裡包括每周要到外出拜訪客戶，有些客戶還在外縣市，某人心想不妙，自己可沒有汽車駕照，想起以前某個連到職日都已經談好的工作，就是因為沒有汽車駕照而被飭回的求職經驗，某人當天晚上馬上寫了電子郵件詢問主試官：「因個人沒有汽機車駕照，想確認是否適任此工作，若否則請貴公司另尋適合的人才，以免浪費您寶貴的時間。」

主試官隔天也迅速回信表示：「此事可待面試時詳談。」【警訊１】

面試當天氣氛也很不錯，算是賓主盡歡(?)的場面，面試主管是個年紀與某人相近的女性，個性也看似直爽開朗，一看到某人的作品集更是眼睛一亮，頻說你的專長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對於某人提出的薪資也沒有太多意見，只表示要跟會計部門商討，並約好兩天後電話確認第二次面試的時間。

某人環顧公司環境，空間雖小卻打理得十分清爽，會議室裡所有的椅子都是總裁椅，桌上擺滿糖果，一副好不歡樂的場景，感覺老闆很捨得花錢在員工身上製造愉悅的上班氣氛，更何況面試時主試官再三保證公司沒有惡性加班文化，某人都覺得自己運氣未免太好。

回家後某人翻開筆記本，看到自己剛開始求職時寫在筆記本上的求職條件，只有簡單四條，(1)從家裡到公司車程不超過半小時。(2)工作內容不需要扛業績或陌生開發，且薪資達到某一標準。(3)同事好相處。(4)無惡性加班文化。

某人很希望可以拿到這份工作，因為這份工作完全符合以上條件，她覺得很幸運，一定是平常自己做很多好事才會天降好運(筆者駐：不知道自我感覺良好可不可以申請殘障手冊？)。那天晚上某人懷著感恩、期待、快樂的心情入睡了，入睡前還上拍賣網站看了已經想要很久的單眼相機，心裡偷偷期待或許還可以多買一支鏡頭。

第二次面試時主試官多了一位中年男性，原來是老闆。第一次面試的主試官則是主管。某人在不安中再次向兩位主試官確認沒有汽車駕照是否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主管笑著說她曾向老闆請示過這個問題，老闆表示：「先找來面試，不行再說。」【警訊２】

歷經兩關面試後，笑盈盈的主管表示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並向某人確認最快何時可以上班，這時某人忽然警覺起來(總算)，因為通常急著要人去上班的都是屎坑。但是某人實在抗拒不了這份工作的四大好處了，因此雖然還是在職身分還是一咬牙承諾兩周後到職。

某人回家越想越不對，已經談到到職日了，論理就是錄取了吧？可是她還不知道一個月薪水多少呢！主管只跟她說「你要求的薪水應該是可以，只是試用期會少一點。」問題是「應該是可以」到底是可以還是不可以？「試用期會少一點」是少一百還是少五千？試用期又是多長？又休假怎麼算？請假怎麼算？勞健保怎麼算？這些都沒有講，到底算不算錄取了？【警訊３】

某人又寫信給該主管了，先客氣的詢問是否已經取得正式的offer，再詢問關於薪資、休假、年終等等工作福利的細節，主管回信回得匆忙，只有短短幾句「會請負責人事的主管與你電話聯絡」。果然當天晚上某人就接到人事主管的電話，尖著嗓子一副尖酸女強人的口氣問某人「有甚麼問題」，某人為了取得這看起來完美無瑕的工作，說話都不敢太大聲，委委屈曲的說「並不是想爭取甚麼，但想了解一下勞健保、休假、年終等等細節」，人事主管說「我們一切都按照勞健保走，工作未滿一年沒有特休，一年以上七天，你上勞委會網站查就知道了。」「勞健保的部分因為你本薪只有18970，所以只針對這個部分投保，津貼的部份我們不會幫你投保，而且會每個月用現金交給你，不會轉進你的銀行戶頭。」【警訊４】「我們沒有年終獎金，算一年幾個月薪水是主管等級適用的，你只是基層人員不適用。」

聽完這些某人已經有點沮喪了，完美的工作背後拖著好幾條不完美的小尾巴，但是，這世界上哪有真正完美的工作呢？在這個連總統都要補內褲的節省年代，有份幾乎完美的穩定工作已經要謝謝老天了是不是？所以某人並沒有反駁對方，只是小小聲的說：「那至少要跟我說一個月薪水多少...。」

人事主管趾高氣昂的說「會照你要求的數字給你，不過試用期兩個月會少三千，然後如果你做不滿兩個星期，也就是十個工作天的話，薪資只能領取一半。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所有的細節我們在簽約的時候都會先給你看過。」

某人這時真的愣住了，試用期少三千她有心理準備（雖然也是不合法但台灣資方強勢，小勞工也只能吞下去。），可是她面試兩次都沒人提到要簽約！更別提甚麼做不滿兩星期只能領一半薪水了。【警訊５】

某人再次向人事主管確認，對方冷冷的說：「對啊，要簽一年合約。根據我知道公司方面是很希望你過來上班，不過還是要簽約。」

某人考慮又考慮，想想這不加班離家近的工做哪裡找，何況薪水也還理想，就算有那麼多條不完美的小尾巴，忍耐一年也不難吧，牙一咬還是答應上工了。

距離到職還有一星期時，主管打電話給某人，希望她可以抽一天到公司熟悉環境。某人也爽快的答應了，跟著主管到外縣市東奔西跑了一天，也看到了傳說中的合約，她差點又腦中風了。保密條款多得數不清，甚至包括如果離職不可以公開表示自己曾在這間公司上班過。最後還有一張工作條款，洋洋灑灑A4兩面，某人看了又看怎麼都看不出來有哪裡跟勞基法一樣。某人問人事主管：「請問一個月請兩天事假就要扣全勤獎金的全勤獎金是另外給的嗎？」對方答：「跟你談好的薪水裡有兩千塊是全勤獎金。」某人看了看，公司還真精明啊，如果有一個月她生了重病多請兩天病假、又有不得不請事假的理由，那她的薪水恐怕只剩一半了。

該怎麼說呢？某人還是簽了合約，這就叫鬼迷心竅，前面那麼多警訊了都沒看到。

上班的第一天早上某人才驚覺公司連她在內只有六個人，還有一個平常不進公司。某人異常震驚，因為根據她的經驗，公司人數低於十人的公司通常體制都有很大的問題，她當初也發過誓不去十人以下的公司，但現在合約也簽了人也來了又能怎樣呢？她拐彎抹角的問了主管，求才網頁上不是寫了三十個人嗎？主管說她們將合作廠商的人數也寫上去了，但公司連老闆加員工的確只有六個人。【警訊６】

六個人。

某人就這樣開始上班了。雖然她看起來傻傻呆呆的（事後證明她的確很笨），但畢竟也有點年紀了，看人還算準，上完一天班她就已經摸透了全公司（也不過六個人）的個性。長得像某個搞笑藝人的老闆歪哥很喜歡一邊說話一邊撥稀疏的劉海，尖酸臭臉的人事主管令人懷疑不是歪哥的老婆就是歪哥的情婦，某人稱她歪嫂。行政小女孩看似毫無心眼又沒有脾氣，被歪哥追著罵也不動如山說不定才是真正的高手。至於面試某人進公司的主管短時間相處覺得她人很好，多相處幾天才發現她其實是個很會說好聽話討歪嫂歡心的有錢人家大小姐，而且遇事能推就推是個不沾鍋，某人叫她阿英。

某人上工後沒有所謂的蜜月期，因為歪哥說有一份企劃客戶趕著要，務必在當月底前完成，而說這話的時候距離月底只有9.5個工作天了。某人為了答謝歪哥和阿英的知遇之恩，也為了自己骨子裡天生帶來的拼命病，那真是卯起來寫啊，雖然阿英基於私人理由堅持要在活動企劃裡加上一個宗教團體參訪的主題，連某人都覺得寫起來份外沒勁兒，但她只開一次會就發現公司並不是要多找一顆腦子進來腦力激盪，只是想找一台活體印表機出來專門做企劃，因此她也很認命的照著阿英的吩咐寫起了索然無味又毫無吸引力的企畫，除了中午休息時間，她連上廁所的次數都有所節制，連一秒鐘也沒有蹉跎。

這天某人沒吃午餐，而在旁邊的小森林逛了一個小時，她覺得如此集中精神的工作需要好好看看樹和天空。但是當她準時回到公司時，歪嫂的臉很臭。阿英問某人去了哪，她笑著說因為眼睛快瞎了所以出去走走。歪嫂從鼻孔裡噴了一聲出來大聲地說：「我早就瞎很久了。」後來某人偷偷問了行政妹妹，才知道公司裡的人都是買了午餐回公司吃，從來沒有人在外面晃一個小時的。從此某人午休外出不敢超過半個小時。

下班前阿英看過企畫草案後說某人寫的企畫太細節了，應該要先把大綱列出來讓主管們看過同意再繼續。第二天某人只好修改企畫。下午時阿英要去跑客戶，準備帶著某人一起，歪嫂卻冷冷的擋住了，說讓某人留在公司寫企劃吧。【警訊７】

因為阿英不在，某人只好把修改過後的企畫草稿給歪嫂看，皺著眉頭說大致方向沒錯，但是感覺不太吸引人。某人在心裡哀嚎著參觀宗教團體要怎麼吸引人哪，但她還是帶著微笑咬牙繼續修改。

第三天阿英丟了一份幾年前某個很厲害的企畫寫的企劃案給某人，表示公司預期可以做成這副模樣。某人一打開差點又腦中風，該份企畫的確非常棒，主題吸引人，畫面精緻，文字篇篇都像新聞稿，但是！那是一個非常有趣而龐大的企劃，活動執行過程長達好幾個月，幾乎整個剪報檔裡的圖片都是先用製圖軟體先做好再插入，某人可以直接斷言製作這份企劃的小姐肯定也受過網頁設計師的訓練，而且絕對寫了非常久！而某人不但不會使用繪圖軟體（面試時已經說過了啊），而且只剩三個工作天！

為了謹慎起見，某人詢問阿英剪報內的素材是不是由公司外包的設計師先做好的，因為在某人的工作經驗向來都是只要將文字和排版處理好交給設計師即可。阿英卻一臉篤定的說整份企劃都是由同一個人處理好的，而且公司期待某人也可以達到這樣的標準，但如果某人想要做得更漂亮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作。事後某人回想才明白阿英根本也不認識製作這份企劃的人，她只是把自己不想作也作不到的事情丟給新人，但又不願意承認自己不清楚細節，所以乾脆說得不清不楚。【警訊８】

當時某人還沒看清這點，憂煩了一夜，後來她想通了，既然阿英說按照自己的方式作，那她就按照自己的方式作。她先估狗好所有的資料，活動場地、連絡人資料、活動內容等等等，在excel上打好表格，確定所有的資料沒有錯誤後才一一轉貼到剪報檔上排版，並且一邊搜尋網路上可用的素材妝點頁面。她還抽空作了會議記錄，將歪哥開會時交待的事情一一寫下，包括許多歪哥特別交代一定要執行的醜陋行銷手段，並特別註明此為內部文件。

隔天歪哥找上她，把一疊文件摔在桌上，大罵她白目，說「有些事情可以作不能說妳不知道嗎？妳難道不知道這些事情寫出來就顯得醜陋噁心嗎？」又說「妳這企劃都只有大標沒有細節誰看得懂？每個句子都沒有主詞只有形容詞誰看得懂？緊湊有趣是甚麼？甚麼東西緊湊甚麼東西有趣也不寫清楚！」

某人被罵得莫名其妙，低頭一看，原來阿英把未完成的企畫草稿和會議紀錄都印給歪哥看了。某人張嘴想要辯解「企劃我還沒完成，而且會議紀錄是內部文件。」才剛說了一個我字就被歪哥打斷，他狂吼著「妳不要跟我解釋那麼多，我要一句一句聽完都不必作其他重要的事情了！」然後將他用紅筆圈改得亂七八糟的企畫草搞就走了。

某人想自己一介員工，老闆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吧，哪怕他改得辭不達意毫無新意裝腔作勢無聊透頂，改就改吧，她照辦。下午時歪哥又向某人要了一次檔案，再次痛罵她不夠細節，某人想要解釋這是阿英指定先出大綱所以才沒有放細節，但又是說了一個我字就被歪哥打斷，某人也是個有脾氣的，心裡想罷了罷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小公司就是多頭馬車，某人也不過昰台裡外不是人的印表機，何必浪費精神和老闆強辯呢。

歪哥一頁一頁翻著企畫，又生氣了，大罵某人「為什麼要在我們的剪報檔上寫ＸＸＸ基金會網站的資料？為什麼要幫他們打廣告？」某人表示這是基金會的資料比較有公信力，可以作為我們剪報的武器之一。話還沒說完歪哥暴跳如雷：「為什麼這麼沒有自信一定要用別人的資料？」某人一聽佩服萬分沒想到歪哥這麼有自信，連忙表示那我把這頁抽掉。歪哥又大怒說：「你資料可以留著，基金會的名字給我拿掉！一定要我講這麼白嗎？為什麼引用別人的資料一定要註明出處？」接著用紅筆在某人的企劃上亂畫一通，把基金會的名字全槓掉了。【警訊９】

某人已經完全說不出話，歪哥卻又發火了，他對某人吼說妳別一直點頭到底有沒有聽懂，回頭一看某人毫無藝術美感的剪報檔又一肚子火，直接告訴某人只要排文字後交給外包設計師即可，因為顯然「排版不是她的專長」。

一轉頭，歪哥又命令行政妹妹上交友網站申請好幾個假帳號，行政妹妹說現在申請帳號要手機認證，歪哥說：「公司所有的手機號碼都拿去申請，順便回家問一下你爸媽的手機號碼可不可以借我們申請，反正認證完就不會再用到了。」行政妹妹笑著說回家問問看。沒一會兒歪哥追問行政妹妹申請好了沒，行政妹妹問申請這麼多要幹嘛，歪哥說妳要用正妹的照片當頭像，才會有很多人加我們好友，我們才能找到更多人的手機和電子郵件信箱當資料庫。啊，你用日本AV女優的照片好了比較沒有版權爭議，記得要找有點模糊又不是太模糊的才不會被告。」

這時候某人的手已經抖得連鍵盤都打不好了，到底是歪哥有問題還是她自己有問題？

下午時某人將依歪哥指示後修改的部分寄給外包設計師，心裡想等設計師作好排版她再作最後的潤稿和細修，因為不必再管排版，她這天下午的進度很快，下班前便完成了企劃案的九成。某人覺得自己還算事事幸運，除了老闆行事醜陋之外也沒遇到其他困難，應該要去廟裡拜拜還願，畢竟當初也曾祈求神明給她個好工作。下班時行政妹妹和她一道去搭捷運，某人半開玩笑地說太久沒拜拜就會遇到一些比較不開心的事情，行政妹妹帶著神秘地笑容說：「那你多久沒拜拜了？」

某人當時沒聽懂，現在想想真可怕。

上班的第五天，一到公司某人就精神抖擻打開電腦繼續作業，這也是她自豪的地方，她從來不在公司吃早餐看網頁，老闆給她八小時薪水，她就紮實工作八小時。果然歪哥一到公司就向她要案子，某人說還只完成九成，歪哥說沒關係，而後拿著印出來的案子到會議室和阿英討論了。某人可以聽到會議室裡傳來陣陣的笑聲，響徹雲霄，某人還想著自己寫的案子有這麼好笑嗎，而且既然是自己寫的案子為什麼不必加入會議呢？

午餐時間前阿英將某人找進會議室，一臉誠懇溫柔的問她「會不會覺得這份工作不符合當初的預期」「會不會覺得作這份工作壓力很大很辛苦」，某人聽得莫名其妙，半天說不出話。阿英說因為歪哥覺得你的文字能力很差，可能不適合這份工作。某人聽了倒退三步，她可是從小作文比賽沒拿過第二名的人哪，在說從學校畢業後就一直作企劃作到現在，就算不是特別優秀也不至於到能力很差吧。

但某人也不是會哭天搶地的人，她細細向阿英解釋恐怕是歪哥一直看到她的企劃草稿才有這種感覺吧，事實上她的工作邏輯是先把事情做好把資料確認正確才會開始潤稿，希望公司可以等她完成案子後再評估一次。

阿英帶著興奮的臉說：「所以妳是希望完成案子再離開是嗎？」又說「其實我也知道妳那些是草稿啦」。某人心想那妳這就是惡意搞我囉？妳明知道歪哥要看的是成品卻把草稿拿給他看，而且不只一次，激到他再也受不了要叫我滾，妳就來這邊當好人？某人心一涼，覺得這人間真的好險惡。

阿英已經從面前的文件裡抽出一張支票，施恩般的說：「原本依照合約作不滿兩個星期只能拿一半薪水，但是因為妳的工作態度很好，而且妳案子也幾乎寫完了，我們只要修改一下就可以用，所以就不扣妳薪水給妳全薪了。」然後又抽出另外一張紙：「但是希望妳離開前可以簽一下『自願離職同意書』。」【警訊１０】

某人看著支票苦笑，她能不簽嗎，不簽恐怕支票就領不到錢了吧，這五天她也就白做工了。勞保局雖然一直鼓勵勞工檢舉不法公司，但是這間公司事事都防範到了，高薪低報的其他薪水用現金，炒妳魷魚就用支票要脅妳簽自願離職，難道真要某人背個隱藏攝影機去上班嗎？這就算檢舉也告不贏的。某人黯然的簽了。

阿英還在那得意洋洋的說，其實公司真的很欣賞某人，只是某人文字能力不足，真的很可惜啊，公司也很大方的將薪水給到整數，不過如果某人案子已經完成了想要先離開也可以，不必待到下班時間。某人很爽快的說好那我案子已經完成了，我等一下就想走。阿英開心地拿著某人的自願離職同意書表示「請便」。

某人就這樣被掃地出門了，拿著一張微薄的支票，被批評的體無完膚，顏面盡失地離開。想想公司用這點小錢買到一個企劃案還真便宜。

回家後某人忍不住上該公司網站看他們新開出的求才網頁，赫然發現他們求才條件上多加了兩個條件，一個是一定要有汽車駕照，一個是某英檢考試要900分以上。某人想，原來她被炒魷魚的原因是這個，原來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作滿兩個星期，原來當初歪哥那句「先叫來面試，不行再說」的真正含意是「先叫來寫這個案子，之後再找別人。」

最近有部港劇叫寒戰，某人感嘆的以梁家輝的一段台詞為此事作結尾:「每一個機構，每一個部門，每一個崗位，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不管暗也好，明也好，第一步，學會它。」某人說她就是沒有辦法遵行這間公司的遊戲規則，所以就被作掉了。她不知道阿英老是故意讓她作些老闆討厭的企劃出來昰為什麼，也不知道歪嫂為什麼一開始就討厭她，更不知道神秘的行政妹妹看起來單純為甚麼可以作這麼久，她只知道歪哥的行銷手段很髒，而她無法融入，所以她就犯規了，被作掉了。

僅以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故事提醒全台灣正在找工作的人，別以為只有年輕人才會受騙，遇到這種公司，老鳥也會栽跟斗。

【警訊說明】

1.新工作到職前，如果對方沒有將細節說清楚(包括工作時間、工作內容、工作福利、是否要簽約、是否有試用期、薪資、勞健保等等)說清楚，千萬不要去，這公司有問題！

2.面試時如果感覺對方抱持著反正先叫你去看看再說的心態，也要考慮一下是否要去，因為對方既然面試時不尊重你，你去上班後他也不會尊重你。

3.與第一點相同。

4.公司如果有太多不符合勞基法的規定最好也考慮一下，只有一兩項也就算了，事事不遵守勞基法，小心到時候連薪水都拿不到。

5.要簽約的工作也要小心，很多小公司的合約都不合法，極盡剝削之能事。

6.求才資訊與實際不符合的工作最好不要去，因為你不知道公司裡還有多少事情是假的!

7.不讓該見客戶的員工見客戶其實已經是一個很明顯的警訊，也就是他們沒打算讓你待太久，所以不能讓你見太多客戶。

8.不要太信任你的主管，因為他也有主管，而且為了討好他的主管，你怎麼死的他不在乎。

9.使用太多骯髒手段的老闆不要跟，因為除非你變得跟他一樣髒，不然他絕對很討厭你。

10.強迫員工簽署自願離職同意書的好處是不必給資遣費，也不必補貼員工失業補助金，但是有損陰德。(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