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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無進戲院看卡通的習慣,這輩子進戲院看的動畫只有史瑞克 I(誤被損友拖進去),鼠來寶(帶表弟去看,表弟老木出錢我出力),以及這次的瓦力。按照我一貫貧窮小氣的生活習性,電影票當然不是我出錢,而是好心的蛤姐恰好有兩張免費票券,只不過隨口向我提及就被我死扒著不放,終於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獲得最後勝利。(點圖片可以去圖片來源)

坦白說我對科幻題材一向少有興趣,主因自以為太空人與機器人都長得太醜,這次瓦力的男主角長得像我小時候看的霹靂五號也就罷了,女主角甚至是無臉人,因此本來並引不起我的興趣。但是!有免費票券就不一樣了,我本身無法抗拒任何免費的好意,再加上最近宅病發作,對電影啦展覽啦等等室內活動大感興趣,所以星期六那日便喜孜孜地跟進了電影院。

一句話:瓦力真是讓我驚豔。

本來我認為我已經被報紙跟網站的劇情介紹雷到,所以對劇情一點期待也沒有,反而內心充斥著甚麼「瓦力教你宅男把妹奇招」這種爛透了的文案,但沒想到真實劇情遠比這些深刻得多,不管是基本的搞笑劇情,或是擬真的色彩,構圖,角度以及角色特質的表現,甚至還有許多把人戳哭的橋段(瓦力為了女朋友的任務而被碾成一團廢鐵的時候我差點噴淚),雖然劇情有些老梗,不過我認為以動畫來說已算表現精采。

片頭一開始還附贈一小段小白兔與魔術師鬥智的搞笑短片,我原本以為是劇中劇,沒想到跟正片一點關係都沒有,想來是皮克斯送給進戲院的觀眾的bonus吧

正片一開始是斷垣殘壁的地球,堆滿了錐狀垃圾塔,而孤單的瓦力則滾著帶輪四處蒐集垃圾,將垃圾掃進肚子後壓扁成正六面體,再以一個一個小六面體堆成四處可見的垃圾塔。瓦力工作的神情看來十分自在(雖然蛤姐說她看到瓦力獨自工作這一段就有微微心酸的感覺),頗有自得其樂感,不但在垃圾堆中找到許多寶藏(雖然他根本不知道有甚麼用途),還找到一隻蟑螂當寵物。

瓦力為自己在某個廢棄貨櫃中布置了一個家,裡面有燈,有櫃子放置各種他喜歡的蒐藏品,一個放他最愛錄影帶的烤麵包機,一台可以播放他最愛錄影帶的錄影機與小電視,以及一個可以放大小電視螢幕的放大鏡,每天下班後,瓦力會拆下自己滾輪上的帶子,每隔幾天,瓦力會張開胸膛到貨櫃頂上曬太陽補充能量(畢竟他是個太陽能發電的機器人)。瓦力最愛的錄影帶中是人群載歌載舞的畫面,最後則是一對男女互執雙手深情對唱,瓦力總是用小狗般的雙眼(奇妙的感覺,霹靂五號的眼睛竟然放射出小狗般無辜的眼神與光澤)羨慕地看著這對男女,將自己的雙手緊握,想像與情人相戀的感覺。

一日,瓦力在地上發覺一顆奇妙的紅點,卻無法將它帶回家,一怒之下便瘋狂追逐紅點,沒想到卻意外目睹一台超大太空梭降落,而太空梭將一台比瓦力不知道先進多少倍的機器人放下後便離去。這台面無表情擁有一雙清澈藍眼睛的機器人是依娃,第一時間擄獲了瓦力的芳心,他一天到晚跟蹤依娃,哪怕好幾次不小心發出聲響差點被依娃用死光槍打個稀爛依舊不悔,直到某次沙塵暴來襲,他才有機會將依娃帶回避難小屋共處一室,培養進一步關係。

依娃不論是性能智能都比瓦力先進,唯有感情一項尚未開發,對瓦力的示好懵懵懂懂,當瓦力獻寶似將蒐藏品交給她看時,力大無窮性能卓越的伊娃用與瓦力完全相反的方式玩了起來,比如秒速解決魔術方塊,或秒速戳破一大張防震泡泡紙(這一段真的超好笑),直到瓦力將不小心找到的小植物拿出來(還種在某人的爛靴子裡)(這一段實在不太合理,如果人類撤離地球已經七百年,那靴子怎麼可能還保持原狀?),依娃的自動偵測系統就控制了她的身體與心智,迅速將植物收納入腹,並且自動關機。

傷心欲絕的瓦力想盡辦法喚醒依娃,他敲打依娃光滑的身體表面,試圖摳開她的主機板卻被依娃的安全系統狂電,後來又用繩索綁著依娃帶去散步(大概就像人類幫植物人按摩一樣的意思吧),最後還以為她只是沒電帶她去曬太陽,曬到下大雷雨還幫她撐傘,被雷劈中N次終不悔,連寵物小強都覺得悲傷。

瓦力最後終於明白他無能為力,只好沮喪地讓依娃在貨櫃頂曬太陽,一個人繼續工作(真是太偉大了,在如此悲愴的時期依舊恪守崗位,沒有因為心情影響工作,全世界會在工作場合哭泣或因為失戀無故曠職的人都應該學一學),沒想到在他外出時大太空船竟然回到地球將依娃回收,瓦力在千鈞一髮之際拉住太空船為愛走天涯去了。(寵物蟑螂被勒令留守地球,露出悲愴的眼神)

瓦力便如此跟著太空船來到人類撤出地球後七百年來的家-航空母艦公理號。公理號上的情形不知該說是天堂還是地獄,所有的人類都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每一個人都像吹了氣的氣球,連跌倒在地都有機器人過來扛上椅子,人人都坐在磁浮專用椅上按照固定軌道活動,日常生活所有一切都在眼前的虛擬畫面中度過,吃的東西喝的東西用的東西都由機器人準備好,唯一使用的只有嘴巴。

瓦力在公理號上有一場小小冒險,還因為過髒引來清理機器人的注意,讓小小的機器人為了清理瓦力留下的汙漬而鼓起勇氣脫離自己的軌道。瓦力跟著昏睡的依娃在公理號裡四處亂晃,終於一起進入艦長室,見到跟其他人類一樣活在機器人見構的世界肥胖的艦長。

植物的出現讓艦長得知一個祕密:原來人類有個家叫地球,還有,當地球再度恢復綠意時,便是人類回家的時候。但是依娃打開的肚子裡卻空無一物,她因此被誤會是偵測功能失誤被送進維修室徹底檢查,搞不清楚狀況的瓦力看到依娃被拆開電擊時不由得心中大慟,竟然亂闖一通把維修室裡一些功能有障礙的機器人通通放出來(在我看來有點像療養院中被誤以為是精神病患者而關起來的人被放出來後的暴動),而原本試圖要把瓦力抓起來的依娃卻陰錯陽差與瓦力一起被當成機器逃犯,開始一場非常爆笑的追逐。

依娃將瓦力扔上回地球的太空膠囊,卻意外發現艦長室的小秘書機器人拎著植物,看來是有人趁依娃昏睡時將植物偷走了,而目的當然是不希望人類回到地球。於是瓦力又回到公理號上,與依娃及植物(依舊種在靴子裡)一起展開一場冒險,他們尋求艦長的協助,而艦長也在意外碰觸到瓦力手上的泥土後開始尋找相關知識,而得到了許多關於地球的資訊,他大受感動,決定不論如何一定要讓所有的人類回家,即使他透過依娃的自動記錄系統得知現在的地球並不如電腦顯示的那樣美麗,但他領悟到地球只是如同手中的小植物一般需要細心呵護照顧,逃離並不是好方法。

好啦,電影演到這邊主題已經非常明確,就是這幾年很熱門的環保議題。觸及環保議題的動畫片中,我最有印象的便是神隱少女(也可能是因為國片台重播率很高),當小千從潰爛的河伯身上拉出許多柏油般濃稠腐敗的垃圾,甚至還有一台爛七八拉的腳踏車時,我當下便想到淡水河。

有一派比較悲觀的說法,認為人類是地球的癌細胞,因為所謂的癌最大特徵就是過度增生與破壞原生體功能,而這正是人類對地球做的事情。不過我覺得很妙的是美國人的文化,前幾天看某談話節目提到美國人口只佔全世界百分之五,但他們一年所消耗的資源卻佔全世界百分之四十,甚至以強悍的態度拒絕簽署京都條約,我也聽過某種謠傳說美國仗勢著財大氣粗而採購世界各地石油,卻極少開採自己國境內的石油,頗有存糧之意。而這樣的國家卻經常在商業上做出十分引人注目的善舉,比如以環保為主軸的電影電視啦(瓦力便是其一),或是拒穿皮毛的抗議,等等等。

看個動畫,不需要談政治。不過環境議題的確是近幾年的熱門,但我覺得比較奇怪的是,熱門到底是基於商業考量還是真正的擔心。

大學四年我有三年住在外地,學生宿舍又貴又破,連個電風扇都沒有,我省吃儉用地買了一台小電扇,就這樣吹了三年。畢業後回台北,不知是習慣還怎的,至今吹冷氣的次數不超過十個指頭。為此我經常被控媽責備,蓋念書時居住環境太差,飲食作息又不正常,身體說弱不弱卻也稱不上強壯,最虛時氣溫二十五六度我還會打噴嚏,所以控媽一直以為我不吹冷氣是因為怕冷。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經常半夜被熱醒,尤其頭髮較長時,簡直像用棉被裹著頸子睡覺,早上醒來總是一頭一臉汗水(附帶一提,老娘剪短頭髮了,ㄎㄎ)。每年夏天總有幾星期適應期,全家每個房間都開冷氣,連陳黑糖都龜縮進冷氣房睡得香甜,只有我堅持一台小電風扇對著房間轉,久了也就習慣了。

坦白說,我並不是甚麼超熱血環保人,我也喜歡冷氣冰冰涼涼的感覺,我也討厭每次買甚麼東西用補充包那種麻煩的感覺,可是當我得到那些地球與地球上其他生物漸漸被我們逼上絕路後,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我不會去鼓吹別人與我一樣進行這種土法煉鋼的愚蠢行為,不過我還蠻想問一句:如果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小時在吹冷氣,那又有甚麼資格看著電視上北極冰融化的新聞大罵黑心財團不顧環保只想賺錢?

指責別人比較容易,但是看看自己做的是不是真的那麼清高比較難。我知道有許多人會到處轉寄一些環保文章或在部落格貼環保貼紙,可是我還知道有許多人關心環保只是因為環保是一種流行。就像我聽過某位藝人說她吃素是因為不忍心吃同為動物的身體,但下一句卻是「但我堅持我所有的皮件包包鞋子都必須是真皮」。就像我知道有些政客靠著記錄人類的不環保紀錄片而得獎,卻被踢爆他家一月用電量是別人一年的用電量。

其實每個人做的事情都一樣,只是有些人影響力大,有些人影響力小,但不代表影響力小的人就比影響力大的人無辜,因為一個不在意這些事情的人,不管他被放到甚麼位置,所做的決定也不會因此改變。也許每天吹冷氣跟下令放廢氣也許是一樣的價值觀?我不確定。以前年幼時若是熱得受不了,父母長輩會告訴我們,心靜自然涼,不到熱到快中暑不要每天吹冷氣,因為傷環境外還會讓身體習慣,最後不吹都不行了,但是現在的小孩幾乎只待冷氣房,我常擔心若有一天他們不得不處在沒有冷氣的環境中時,他們會不會像北極熊一樣脆弱地凋零。

人,大部分還是比較注重自己的感覺,而比較不在乎別人的損失,環境就像生了許多孩子的母親,當孩子長大了,就不會去注意母親的健康,因為,母親不是他一個人的。

想來,人類的確是地球的癌。

我的行為在某些人眼裡多少是有些龜毛的,所以我也不太願意談,多少有些東方文化的鄉愿,只顧著做好自己,並不想去影響別人。不過還是希望看過瓦力這部電影的人在哭過笑過之後,可以省思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有時候不要對自己太好,也許身體會依賴冷氣,就是因為吹了太多冷氣。如果偶爾不讓自己痛苦,那也只不過是把這份痛苦轉嫁到地球的身上罷了。一個人的力量雖然小,但是至少也是盡力。

總之,這是一部大人的電影。(覺得結論有點嚴肅,但我懶得再重寫了,如果有人是冷氣死忠粉絲,也請不要戰我,非戰不可的話,請上瓦力官網留言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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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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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我決定補充一些瓦力與依娃間的愛情感想。

其實這部片很特殊的地方在於對話非常少,一開始我看到瓦力跟霹靂五號簡直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還以為他也跟霹靂五號一樣話多得像貓仔毛,沒想到他只會嬌滴滴地說自己的名字「Wall~~~~~~E」跟伊娃的名字「E~~~~~~v~~~~~va」,可是大概為了彌補言語的不足,製片小組讓瓦力擁有一雙小狗的眼神跟天真的個性,當他仰著頭(因為這是一組女高男矮的組合)用兩顆大大的平面玻璃眼睛(內建小雨刷)望著依娃時,我覺得想要表達的東西很多,我最喜歡的一幕是他即將被依娃獨自遣送回地球卻不自知,還以為依娃要跟他一起回去,一屁股坐進太空膠囊裡還羞澀地拍拍身邊的座位那種靦腆的樣子,語言在這一刻已經沒有必要了。

瓦力不同於以往的動畫片般熱鬧,尤其是前段,大概要心境很安靜的時候看才能領略,後來終於明白廣告文案會說室宅男把妹術的原因,瓦力雖然天真可愛,但的確是個宅男沒錯,尤其他的職業還是清道夫。其實瓦力的求愛行為有很強烈的動物性,從一開始的獻寶,到後來獻殷勤,感覺很像puppy love,雖然依娃從頭到尾都是個理智遲鈍的女超人,不過理智遲鈍的女超人一旦敞開心房,比起人類女人好許多的是她毫不在意瓦力的外表執業與各方面能力,總之瓦力對她很好就已足夠,這一點也挺浪漫的。

其實瓦力的運氣不是很好,在獻殷勤的過程中遭受不少暴力脅迫,不但變成廢鐵一塊還被丟進垃圾場差點被大型瓦力做成太空垃圾,甚至連主機板都被燒穿了一個洞,幸好後來依娃想起他在地球的家有許多備用零件,總算把他修好了,但是有點扯的是,一開始換掉主機板的瓦力已經完全把依娃以及他們的冒險忘光了,但依娃只不過把纖纖玉手塞進他手裡,他就忽然全部想起來了,人類世界會有神積,難道機器人界也有嗎?總之這是另外一個浪漫的地方。

不過所謂的浪漫,大概就是現實生活中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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