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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是個麵包師傅,身上總是帶著小甜餅的味道,每當他經過麵包店,都會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不着痕跡的張大了鼻翼,有些貪心的,帶著心酸的,用力呼吸。

那是小甜餅的味道,那是娜娜的味道。

認識的時候,娜娜剛滿18,帶著一身的桀傲不馴,手腕上有好幾條疤,手背上刺著表情痛苦的鳳凰,一頭火紅長髮,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和憤世嫉俗的嘴角,有一種不搭調的,掙扎的美麗。

他難以克制的在娜娜胸口偷摸了一把,就被一旁虎背熊腰的男人拖下公車打掉了兩顆牙,他模糊的視線中看見娜娜雪白的,半露的酥胸,在陽光下耀眼的近乎純潔,幾乎沒遮掩什麼的小可愛和短裙,就像一塊捕鼠器上的乳酪,讓人忘記,有多致命。

男人打起他來毫不留情,邊打邊嚷著大嫂你也敢碰,他沒什麼抗拒,只是把手藏在懷裡,眉毛上滴滴的血漬順著鼻樑落地,幾乎有種要在空氣裡蒸發的幻覺。

然後娜娜說,夠了,讓他站起來。

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攤倒在地,全身都酸痛的難以形容,唯有一雙手還好好的藏在懷哩,男人架起他兩支胳臂,粗魯的提著他肩膀,那是一雙孔武有力的,粗操的,沒有氣質的手。

娜娜用一種柔軟輕甜而沒有生命的口吻,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他用幾乎腫到看不見的眼睛凝視著娜娜,顫抖的雙手還隱身在懷哩,他夢囈似的說,我未經允許觸摸了全世界最美麗的胸膛。

架住他的男人怒哼一聲,幾乎是丟擲的把他往地上一放,或許正打算補上幾腳吧,娜娜的聲音制止了他(這令他非常感激),然後是忽然在眼前放大的娜娜。

並不十分漂亮的臉,憂鬱的要滴出水的眼神,問,為什麼你要一直保護你的手?有腦袋的人都應該知道最重要的是頭...。

他像是辯解般的,打斷了問句,他說,我是個鋼琴家,我的生命就在手指上。

娜娜站直了身子,忽然她的表情好像帶著憐憫,她說,鋼琴家?卻在公車上吃女生豆腐,也真是有病了。

然後,娜娜就帶著男人走了,彷彿還聽到男人溫順的解釋,什麼車子臨時壞了,委屈了大嫂。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他高雅的母親紅著眼眶坐在一旁,依然是那麼鎮定,看到他醒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端了杯水之後才說,他父親聽到他與人鬥毆氣的要命,堅持不肯到醫院來看他,還好沒有傷到手,否則...

他僵硬的握住杯緣,腦中依片空白,手,他多愛他的手,也就多恨他的手,就是這雙手,讓他變的只有一雙手。他們擔心的或許不是他,而是他的手吧?只是他還在氣憤什麼?他不也,不也把自己的手看的比腦袋重要嗎?娜娜深黑色的眼眸浮現,一個鋼琴家,卻在公車上吃女孩子豆腐,還真是有病。(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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