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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婁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著說:「妞兒這話錯了,對付這種討厭鬼得像小姐這樣,狠一些,要不他們還不知道該自己滾開咧。」

妞妞兒臉一沉:「婁叔,你這麼口沒遮攔,不怕我去告狀?」

小婁嘿嘿一笑,撓著光頭又輕咳幾聲,身子雖然轉正了,眼睛卻從後視鏡裡偷看書韻。

書韻一笑,把妞妞兒摟在懷裡說:「婁叔雖然愛擺臭架子有些討厭,妳也不必如此不留情面。」

小婁打蛇隨棍上笑著說:「就是就是,還是小姐明理。我雖然粗魯,但一顆心可是向著小姐。」

妞妞兒說:「算啦,我也不是那種多嘴的人。只是書韻對舜瑛實在不厚道,她剛搬家,想交朋友也是理所當然。」

書韻說:「好好好,我明早就去與她斬雞頭拜把子,夠厚道了吧?」

妞妞兒見她說得俏皮,忍不住笑了出來。

時過傍晚,夕陽半落,像顆飽滿的橙子追著車跑,雖是餘韻也刺得人睜不開眼。

行過市街,一群裸著上身的孩子彎腰撿拾著甚麼,車子呼嘯而過,路邊一個與書韻年紀相仿的女孩抬頭與她對望,書韻傲然移開視線,因此沒看見一個半禿的女人衝過來將女孩拖進一旁的破屋裡,屋外還排了四五個急著拉褲帶的男人。

妞妞兒見到了,深嘆一口氣。

小婁狀似無意地回應:「都是命。」

妞妞兒自然經常聽到這種說法,瞧她媽把自己這輩子過得多糟,那句「都是命」一天總要說上四五次。

但妞妞兒不信命,人遇事解決不了就推給命,以為可以得到心安理得,卻不知只是一再陷入自我鄙視。

那時候妞妞兒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年輕,在失望這方面的經驗是如何貧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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