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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裡我哥又加班,十點過後我爸媽便睡了,我ㄧ人在客廳打電腦兼陪黑糖老爺看電視(關於黑糖老爺是個電視老頑童這件事情咱們容後再敘)。

眼角餘光似乎看到電視櫃前的地板上有個咻咻的黑影飄過,但我自小眼力差,定睛一看眼球焦距要調整五秒鐘,黑影早不知去向。想想家裡有土地公爺爺坐鎮,又有隻傳說中避邪第一名的黑狗,外加他老人家不時到廁所裡留下香噴噴的童子尿,阿飄應該入不了我家法門。遂又安心地上我的噗浪向噗友們哭訴我的蕁麻疹。

嗨理摩門特,ㄧ隻約莫四公分長兩公分寬,大的連翅膀上的分岔我都能看清楚的肥蟑,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由遠方奔馳而來,ㄧ咕嚕就鑽進我所坐的沙發下。我馬上以非常神奇的姿勢飛高(手裡還端著非常重的電腦),彈到兩公尺外的地方。媽呀,為甚麼客廳會有肥蟑?這種生物不是應該乖乖的躲在廚房大快朵頤嗎?

 

舉目四顧,家裡只有我一個弱女子還保持清醒。不過就算我哥在家也沒用,那傢伙比我還怕蟑螂,有好幾次半夜被蟑螂嚇得不敢進廚房,來房間求我幫他打。有ㄧ次我還沒回家,他竟然把已經睡著的我媽挖起來。我媽隔天又好笑又好氣地說,半夜被叫醒還以為出了甚麼大事,結果我哥只是幽幽的站在床頭(或許臉上還有哀怨的表情)說,媽,起來幫我打蟑螂好不好...。當下很想打完蟑螂順便把兒子打飛吧我想。

大家不要誤會,我哥不是娘娘腔,他是男人中的男人,不管是男子氣概還是好色程度都達高標以上,他真的就只是怕蟑螂而已。這不能怪他,根據他本人所言,幼年住在外婆家時曾半夜被蟑螂啃胸口皮啃到痛醒,而且他ㄧ睜開眼睛就和那個啃他胸口的壞蟑螂纏綿地四目相對(蟑螂是兩個眼睛嗎?),才導致他此生對蟑螂揮之不去的恐懼。至於他當時到底有沒有尖叫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沒有吧,因為張開嘴巴萬ㄧ蟑螂先生飛進去怎麼辦...。

不過說起來我也是非常怕蟑螂的。但我倒沒有被啃胸口皮的恐怖經驗,純粹是因為打我一出生,有個和我相依為命的傢伙(是,就是我哥!)便一直灌輸我「蟑螂很可怕」這種觀念,因此我大腦皮質裡有個反射機制就是看到蟑螂就覺得好可怕。

念大學時住在陽明山上,這才真正見識到肥蟑的可塑性,一隻蟑螂可以長得比我手掌還長,普通的報紙捲都打不死了,非得用厚底柏肯涼鞋連環拍擊才行。大二大三時住的是套房,左右室友應該常常聽到我一邊尖見一邊打蟑螂的聲音,打完之後還會軟倒在床上哭泣,因此每次在門口見到我都投以怪異眼光,臉上寫著「不要太接近這個神經病比較好」。

這不能怪我,實在是打蟑螂這種活動對身心嬌弱的我來說太粗重了,尤其打完蟑螂還要面對處理屍體這麼恐怖的事情,我每打一次蟑螂就要斷一根腦神經。

最驚人的還得說大四的那個晚上。當時住的是三合院,雅房紗門打開就是個菜園,有一天我進出時不小心讓一隻昆蟲也進了房間,一進去他就死巴著頭上的日光燈管啪搭啪搭得拍動翅膀,我瞧了半天,興沖沖到隔壁房間換室友們來看:「快來看啊,我房裡來了一隻好大的蟬。」

隔壁室友是處女座的台中辣妹,腦子比我不知道清楚多少倍,她當時還覺得奇怪,大半夜的蟬不睡覺嗎?果然到我房間只看了一眼就說:「蟬個頭啦,那是大蟑螂啦!」嚇得我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本來我想用掃把將他掃走,但大夥兒商量後怕這傢伙狗急跳牆蟑螂急亂飛,萬一掉到我香噴噴的牙床(?)上可就糟了。另一間房間的室友突發奇想:「聽說蟑螂喜歡去黑的地方,那你把外面走廊燈關了,他說不定會飛出來。」於是我便將走廊燈關了,打開紗門,蹲在門邊苦守了十分鐘。牠蟑螂老哥屁也不動,悠哉悠哉的繼續在日光燈管上拍牠的翅膀。

而且我日後才知道原來摩擦翅膀是在召喚同伴還是求偶之類的(痛哭)。

後來還是室友們鼎力相助,三個女孩們一個開紗門兩個拿掃把,一邊尖叫哭喊一邊把大肥蟑給趕出去,隱約中似乎見到大肥蟑猙獰的臉上掛著「I will come back」的恐怖表情。後來有好幾天我晚上都不敢熟睡,就算睡著了也會被夢中大肥蟑啪搭啪搭摩擦翅膀的聲音驚醒,醒來面對ㄧ室黑暗幾乎要噴尿了,超恐怖的。(後來才發現那是家鼠陳耐吉啃籠子的聲音。媽的,這些小動物是怎麼回事?)

回到昨天晚上的客廳。就在我徬徨無助之時,轉頭見到陳黑糖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這時身為飼主的母性就激發了,想到如果我不幹掉肥蟑,出馬的可能就是黑糖了,可是這傢伙不會用工具,八成不是用腳打死就是用嘴巴咬死,我怎樣都不能忍受!(好髒啊陳黑糖你!)因此隨手拿起一旁無人穿的拖鞋,靜靜等待肥蟑自投羅網。

這時候我的蕁麻疹還陣陣折磨著我,我一邊抓癢一邊等待。敵不動我不動,謀定而後動,我就不信肥蟑會比我聰明!肥蟑大概是餓壞了,明知山有虎是偏向虎山行啊,先用超長觸鬚在桌子下面探測,然後飛奔而出,我一邊尖叫一邊拖鞋啪搭而下。第一次沒中,第二次打瘸了他一條腿,第三次打中觸鬚。

大概是受了驚嚇,肥蟑因此沉寂了好一陣子。我蹲在地上等的大粒汗小粒汗,本來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沒想到看了一會兒電視後,肥蟑竟然狂奔而出,在走廊上亂竄。大概是因為被我打瘸了一條腿,速度減緩不少。我趕緊提著拖鞋上前,碰ㄧ聲(伴隨著尖叫)把他打死在地板上。

ㄧ片混亂後的寂靜,只剩黑糖的打呼聲,我速速拿衛生紙與塑膠袋將蟑屍包好丟棄,ㄧ摸身體,卻是滿身冷汗。呼,殺隻蟑螂好比跑百米啊。洗完手後傳了ㄧ封咬牙切齒的簡訊給我哥,痛訴他半夜不回家讓可憐的妹妹獨自面對肥蟑,順便警告他晚上吃完消夜客廳桌子要擦,不然蟑螂都越養越肥了。

奮戰過後就要補眠。睡不到半小時我哥回來了,ㄧ回來就跑到我房間。還以為他要關切我,沒料這人ㄧ開口卻是:「妹,蟑螂幹掉了沒?」

當妹妹的忽然也好想拿拖鞋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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