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狂眼中的世界

Chap.3 狗的雨夜－4

　　阿饒瞪了我和極光一眼：「你們才是神經病，全世界的貓加起來都沒有你們一隻瘋！」

　　我和極光相視苦笑，竟然一時忘了現場還有一隻貓。

　　阿饒用前腳刨了刨地，哼了幾聲，準備衝進雨裡。極光溫和地說：「雨還大著，銀柳他們應該也窩在甚麼地方躲雨，你再多等一會兒吧。再說難得幽冥女王不哼不動躺在這裡，妳不替妳那些姊妹多給她幾爪子嗎？」

　　阿饒的臉看起來是想回嘴，礙於極光輩分高人緣好，畢竟還是把話吞進肚子裡，只是回身把一肚子氣都發洩在幽冥女王身上。幽冥女王的臉上都是阿饒抓出的血痕，數百條阡陌交錯深淺綜橫，黑暗中不見血色，如一幅細緻的針織作品。阿饒猶不滿足，拉開幽冥女王的袖口在她手臂上咖咖咖地深咬了幾口，咬完又呸呸呸地亂吐一通，恨恨地罵：「這人心是黑的，肉是臭的，怎麼不死了算了。」

　　我順著極光的眼神看去，只見幽冥女王的指尖微微顫抖，眼皮也不安分地亂動，原來她早就醒了，也虧得能一直忍著不出聲受阿饒折磨。極光本來還怕吵醒了她，一直約束著底下的狗群不許躁動，但眼看幽冥女王是怎麼吵都吵不醒了，他也不想把這個機會全讓給阿饒一人，畢竟，狗也是受害者。

　　極光喚進幾隻年輕的公狗，淡淡地說：「不管是人還是狗，做錯事情都要付出代價，我也不想以後被你們埋怨逮著了『她』又白白放『她』走。這樣好了，你們看阿饒怎麼做就跟著吧，只是當心別弄死了『她』。」

　　群狗瞬間亢奮，從喉頭發出低鳴，繞著幽冥女王打圈，那是狩獵的前戲。我順勢挪了挪身體，讓出一個空位。阿饒踱到我身邊，低聲問：「極光這是怎麼了？」我用下巴指指幽冥女王紊亂的呼吸造成的輕顫，阿饒這才恍然大悟。我輕噴了一口氣低語：「虧妳還是貓，這要我們家百花啊，老早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