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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山街向來罕見女客,就是有吧,也多是帶女兒來賣的窮人,穿得破舊骯髒,一派畏縮的氣質,因此像蘇韻這樣的女人一踏進梧山街,那自然是份外引人注目了。

蘇韻這天穿了一件鵝黃短袖連身長洋裝,裙擺上繡著幾朵雪白的蕾絲梅花,腰間紮條米色編織細腰帶,整個人風一吹就飛般又輕又亮。

她也知道自己太過醒目,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針織長外套,但蘇韻這樣的女人又豈是一件外套可以遮掩的呢,她才走進梧山街,消息就從街頭傳到街尾,各家老鴇皆躲在屋裡竊語「有個好女人來了」,只是還摸不清蘇韻是意圖抓姦的大老婆或來賣身的落魄大小姐,不好出面。

這天春花嬤嬤正氣呼呼地坐在店門的貴妃椅上嗑瓜子兒招客。

說是貴妃椅,其實只是張竹編的涼椅鋪上大紅的墊子罷了,只是這俗氣的艷倒也挺能襯托雪裡紅的歡靡氛圍。

春花嬤嬤的心思其實不在瓜子兒也不在招客,雖然她特意在眼皮上抹了妖豔的亮紫,也難以掩飾前一夜通宵失眠浮腫的眼。

春花嬤嬤可少有這麼煩惱的時候,她其實一整晚翻來覆去地考慮著該不該聽從張綿朋的意見把雪裡紅收了帶著美美離開這是非地。

做生意,春花嬤嬤是高手,有副連男人也比不上的腦子,但面對感情與利益的衝突時,春花嬤嬤就像所有平凡的老太太,半天拿不定主意了。

蘇韻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個焦慮肥醜的老鴇。

厚實的下巴因緊抿雙唇而垂落胸口,碎花樣式的薄上衣風一吹露出半個胸埔和腋下兩坨濕透的痕跡,像胳肢窩裡夾著兩顆濕饅頭。

她一手刁瓜子兒,一手拿把春色團扇,扇面上有個盤髮的日本妓女,一點艷紅的朱唇,半瞇眼,滿面享受的表情,拉開的和服裡是雪白肥大的乳房和不遮掩的私處,跨騎在一個半卸了盔甲的武士身上。

那武士精赤的小腿瘦地可憐,和盔甲撐出來的上半身形成強烈對比。

妓女的和服雖已褪了一半,華麗燦爛的腰帶卻還好端端地掛在腰間,綁了一個鬆垮垮的八字結,開滿金粉色的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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