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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肇錦當初承諾少則三週至多一月便會回家,但數數日子他竟去了快七十天,回臺北時已是四月下旬,中間只打過兩次電話報平安,說事情搞不定要晚些回來,蘇韻也不敢問是何事搞不定如何搞不定,只敷衍了幾句說家裡一切安好毋須擔心,周肇錦卻連話也沒聽完就把電話掛了。

玥盈等不到父親雖然失望,還好也習慣了周肇錦時常出差,倒沒吵鬧。

美美經常來訪,蘇韻當她是抽空來探周肇錦的消息,也沒特別留意,後來天氣漸熱,美美進屋脫了外套露出手臂上幾大塊怵目驚心的瘀青,經不起蘇韻再三逼問才坦承是「溜班」讓保鑣打了。

蘇韻覺得心疼,便塞錢給美美當作出場費用,美美大概覺得不好意思,來的次數漸漸減少,最後竟絕足不來了。

蘇韻心裡覺得彆扭,卻找不到與她聯絡的理由,也就任她了。

周肇錦回臺北後變得古怪,管蘇韻特別嚴,除了到學校上班,她幾乎沒有獨自行動的自由。

以前周肇錦的晚餐多半在外解決,現在一星期裡總有四五天準時回家吃飯,只是蘇韻卻沒有心情煮了。

周肇錦倒沒生氣,聘了村頭的阿綿嬸每天傍晚到周家開鍋起灶,蘇韻雖然覺得討厭也莫可奈何,只是想起以往她常為了提議聘個阿媽來家裡幫忙而挨打,真是不值。

本來日子還可勉強相敬如賓過下去,只是當蘇韻發現連劉豐年也不敢與她攀談時她忍不住又和周肇錦大吵了一架。

劉豐年帶的是五年級,教室就在蘇韻隔壁,是個瞇瞇眼、胖墩墩的年輕人,也是從大陸後進來的,蘇韻因此和他及邱老師特別有話聊,有時候蘇韻忙起來還會請劉豐年去幼兒部接玥盈。

周肇錦不知從何聽說了,先是警告了蘇韻,接著又派人找劉豐年去「談一談」,從此劉豐年見了蘇韻就躲。

蘇韻覺得對劉豐年過意不去,特別找機會揪住了他,還沒開口,劉豐年就說了,蘇老師妳好心點放過我吧,我惹不起周先生。

蘇韻俏臉脹得通紅,既是氣也是羞,原本沒甚麼的,被劉豐年這麼一說,兩人倒彷彿真有甚麼了。

劉豐年站在蘇韻面前像個犯錯的男學生,兩隻黑皮鞋互相磨蹭發出嘰嘰怪聲,苦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周先生說我要是再碰周玥盈一根寒毛或和妳多說一句話,他就讓我一輩子幹不了老師,蘇老師妳知道的,我在臺灣沒親沒戚,就靠自己養活自己,我得罪不起周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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