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狂眼中的世界

Chap.4 沁沁的明白－3

　　大半夜的，所有的獸醫院都沒看診，我只好打電話給張大哥，他是媽媽的朋友，也委託過媽媽辦了幾件案子，雖然細節我不清楚，但張大哥說過，任何時候有需要都可以打電話給他。我撥了他的私人手機，把他從夢裡挖起來，我跟他說有個重要的緊急病患，卻沒跟他說是隻狗，因此當他到我家的時候表情十足精彩，我知道他有些生氣，卻又不能生氣，因為牆上媽媽的照片正對著他笑。

　　百寶救回來了，百花卻不理睬他，每每看著百寶的眼睛可憐兮兮地跟著百花打轉，我幾次差點忍不住笑出來，但在他們面前，我還是得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畢竟，他們並不知道我能聽懂他們的交談。

　　為什麼要瞞著他們，我也說不上原因。大概是一開始沒說，後來又覺得特地提起很彆扭，本來也考慮過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告訴他們，但某一天下午，當我聽到百花趾高氣昂地和百寶聊著他「投胎九世」的故事，還有他為自己取的名字時，我就決定了，我要繼續裝糊塗下去，否則我將錯過多少有趣的故事啊。

　　百寶受傷的第三天，我下午出門一趟，回家時看到附近那隻胖三花蹲在二樓窗台，我就知道她肯定帶來甚麼會讓我家那兩小子不安於室的消息了，果然這天晚上百花和百寶就頻頻交換眼色，我怕他們晚上又跑出去，特地把門窗都落了鎖，拿了本書在工作室看，一直看到兩點，有點睏了，又不敢睡，一直等到百花對百寶說：「我不行了，明天再說吧。」我才抱著他走回房間，只是這時百花也早就半昏睡了。

　　可能心裡有事，我睡得不熟，還沒七點我就醒了，窗外陽光柔軟，街道帶著隔夜沉澱的清新。我肚子餓又懶得煮，到便利商店買了個麵包，順便帶了一份報紙，在路上迫不急待地拆了麵包邊吃邊看報紙，只是一看不得了了，頭版登著一張斗大的照片。

　　那是睜著眼睛死了的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