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狂眼中的世界

Chap.4 沁沁的明白－11

　　劉小姐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睡得正甜，因此電話響了好一陣子我都沒聽到，還是被吵醒的百花火大地把床頭櫃上所有的東西都撥到地上發出砰然巨響我才醒來。我拿起手機，有些害怕，凌晨打來的電話，總讓人有諸多不妥的聯想。

　　劉小姐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精神，我想她大概習慣夜裡趕稿，就忘了別人這時間都在睡覺了吧。她先是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女兒自從見了報紙上瑪莉的照片後就像受了甚麼驚嚇，少言少語少吃少喝，也少出門了，劉小姐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女兒恢復原本乖巧的模樣，憂的是她這樣少吃少喝恐怕要弄壞了身體。

　　我耐著性子聽完劉小姐冗長的開場白，雖然努力保持清醒，還是漸漸闔上眼睛，有些無法分辨劉小姐話語的內容，只是被她鏗鏘有力的聲音漸漸催眠。

　　「尤小姐，妳聽著嗎？」劉小姐忽然頓了下來，充滿狐疑地問。

　　我睜大眼睛，假作清醒地說：「欸，聽著。」

　　劉小姐說：「不好意思，我知道這個時間妳應該已經睡了，只是白天我總抽不出時間打電話給妳，再來我也想趁我女兒睡著之後再和妳商量。妳不介意吧？」

　　我無聲地苦笑，想了一想才說：「我不介意，不過如果妳可以事先告知我，讓我在白天找時間先睡一覺，我比較可以清醒地和妳交談。」

　　劉小姐嘆了一口氣：「如果我能事先告訴妳，我就不會這個時間打給妳了。」她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清晰，我猜她應該是摀住了話筒：「說真的，我女兒雖然說她不認識報紙上那個女孩，但看她臉上的表情，我知道她說謊。」

　　我拿著話筒起身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在黑暗中喝著：「那妳有追問她嗎？」

　　劉小姐說：「怎麼沒有，但她堅持不認識，我怕逼急了她又跑出去幾天不回來。」她話聲一沉：「以前她出去我只是有點擔心，現在她出門我就不能吃不能睡了，一閉上眼睛就夢到報紙頭版刊著我女兒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