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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蘇韻也跟了去,只見王瞎子摸了摸孩子的手腕,皺眉想了半天才說,恭喜老爺太太,您家小姐是個武學奇才,讓她學武去吧。

蘇韻看著還不足三歲的女兒,忍不住嗤笑出聲。周肇錦卻當了真,在臺北找了間道館,硬是將玥盈送去學跆拳道。蘇韻見班上都是六七歲模樣的孩子,尺寸最小的道服穿在玥盈身上褲腳袖口還得摺兩折,更別提小拳頭軟綿綿地連蚊子都打不死,實是荒謬至極。

 

回家後她向周肇錦表示玥盈年紀小易受傷,再者一大群汗臭淋漓的孩子聚在一起容易染上傳染病,大大不妥。周肇錦卻振振有辭:「盈盈是『將門虎女』,哪有軍人的女兒不習武?」蘇韻心想周肇錦真是養孩子養到犯傻了,玥盈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將甚麼門虎甚麼女。但周肇錦興頭來了誰也擋不住,蘇韻也就不管了,反正過幾天玥盈累了自然會向周肇錦吵去。

 

果不其然,玥盈上了兩次課就吵著不想去了。周肇錦氣得吹鬍子瞪眼怎麼也不答應,翻來覆去地說「哪有軍人的女兒不習武」。蘇韻悄悄把孩子找來問了,才知道道館裡有個老教練愛對女學員動手動腳,玥盈雖然年紀小,看了卻也害怕。

 

蘇韻把這事跟周肇錦說了,周肇錦才勉強答應讓玥盈停課。隔了幾個月,蘇韻到臺北辦事經過道館,只見大門深鎖,竟歇業了,她知道一定又是周肇錦惱羞成怒動了甚麼手腳,雖然心裡有些不忍,卻也沒向周肇錦提起,這人說不定早忘了這件事情,哪管道館老闆和教練們因此全家喝西北風呢。

 

玥盈停了跆拳道課後周肇錦又拎著孩子找上王瞎子,王瞎子煞有其事摸了玥盈的手腕,神定氣閒著說:「不怕得罪您二位,我就直說了,這孩子天生帶煞,多半是因為祖上不修陰德或父母行事有虧,本來讓她去習武強身增加氣運最快,但女孩子家細皮嫩肉難免吃不了苦,不如就讓她學跳舞,武舞同音,說起來也是有幫助的。」周肇錦便又將玥盈送去學芭蕾。

 

蘇韻奇怪平日不信邪的周肇錦為何對王瞎子破綻連連的話奉若神旨,尤其那句父母行事有虧更是笑話,玥盈的父親只是一介漁民,蘇韻也是個中規中矩的小學老師,難道還會幹甚麼壞事不成?周肇錦平常是個最刻薄的角色,偏就信王瞎子,看來迷信也講究緣份。

 

但說也奇怪,玥盈練舞後便沒再夢見那把刀了。蘇韻雖總笑女兒只是累得連做夢也沒力氣,但心裡還是有些掛懷,說不準這王瞎子真有點本事呢,偶爾便動了找王瞎子解夢的念頭。只是她一跟周肇錦商量便遭激烈反對,周肇錦話都沒聽完就劈頭把她罵了一頓,說她迷信,不配為人師表。蘇韻也氣了,女兒的事他全盤信了王瞎子,蘇韻想找王瞎子就成迷信、不配為人師表了,有沒有這個道理。兩人因此吵上一架,周肇錦口舌不如蘇韻,蘇韻便又挨了一頓揍。

 

周肇錦雖然打了蘇韻,卻也自認有些委屈,總是蘇韻脾氣太硬嘴巴太壞,惹得他每次都沒能忍住,雖然看到蘇韻頭臉的傷他有些過意不去,但也還不到開口道歉的地步,只是兩人的關係卻更惡劣了。

幾天後周肇錦告訴蘇韻,一個研究腦神經的醫生告訴他,人重複做一樣的夢是腦子的問題,別隨便相信江湖術士,應該找醫生。蘇韻沒反對,周肇錦便透過關係找上國內研究人腦非意識活動最著名的幾位博士。一開始她還抱著希望,但幾次到研究機構滿頭貼著電極的經驗令她對這些科學家已無耐心。蘇韻不是笨蛋,知道在這些研究人員眼中她只是隻提供數據的動物,忍辱搞了幾個月也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後來蘇韻索性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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