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限定唷。」那個人在玻璃門前帶笑的姿態有一種美麗,再沒有誰能更適合清冷的空氣,天空藍得像北極的冰,可以伸出手用指尖觸碰,再用手心接納破碎的、如水晶的零星。

「那麼就來一杯吧,沒喝過。」我說。最高的咖啡廳,聖誕節前一星期,那個人的體溫,為什麼如此幸福的時刻卻有想哭的衝動。

「那就來一杯吧。」藏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指向門口的小黑板,凍得慘白的手指散發無以名狀的溫柔。

繼續微笑好嗎?我好喜歡這朵微笑。

「買一杯一起喝好不好?我怕太甜,喝不完。」

不是的,不是想藉故跟你喝一杯,不是的。我面紅耳赤。

好吧,是的,或許多少有點這種想法,是的,但我卑鄙又懦弱,但我不能承認,但我不能跨過界線。

只有連自己都欺騙,我才能繼續堅強。

「好呀。」

帶著一點像理解又像體諒的表情,好像回到熟悉的十七歲。帶著一點促狹又像捉弄,帶著一點無奈又像心疼,帶著一點......我不明白的、也或者是我誤會的,甚麼。

不掏錢,假裝被理所當然照顧著。

是的,在被照顧中得到一點點若有似無的疼愛,理直氣壯的我的重要性。一點點,稀薄地像偶然飄過的花香。

「她也最愛喝這個了,像隻螞蟻似的,冬天常常要買來哄她。」

於是掉進了回憶中。

於是我被隔絕在回憶外,他們的,回憶,之外。

甚麼都沒有,我誤會了。那些理解、體諒,那些促狹、捉弄,那些無奈、心疼,那些我不明白的,都是我的誤會。

那些不是對我說的,那些不是對我笑的,那些不是因為我。

於是,我再也不喝了。

再也不,那喝在嘴裡的,過甜的,嚥著嚥著卻失去了滋味,冬季限定的,不能流的眼淚調味的,太妃糖榛果拿鐵。(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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